夏恩星在陆沧夜面前和修手牵手离开了,她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秒,陆沧夜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仿佛被人从背后重击,他差点站不稳,手撑着门框这才站直了,低头去看手,发现手指头都僵硬痉挛着。
“我以为……”陆沧夜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视野开始扭曲倾仄,走廊在旋转着延伸,所有的画面都开始变形,他感觉到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转身将门关上后,再也没了力气,直直背靠着门,身体缓缓滑下来。
滑下来,男人伸手撑住自己的脸,呼吸毫无章法,紊乱到了极点,好像他忘记了出生时候学会的吸气和呼气,此时此刻正在重生学习这一行为。
陆沧夜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划过无数回忆,都是有关于他和夏恩星。
“你用这种手段,不就是为了让我娶你吗?”
“在给我的酒里下药,拆散我和你姐姐,夏恩星,你好歹毒的心肠!”
“凭什么要我怜惜你?你也配吗,夏恩星,圈子这么小,你睡过我好兄弟吗?”
原来五年前那桩荒唐的婚姻背后,夏恩星也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受害者。
夏如柳……夏如柳没了生育能力,那么爱慕陆沧夜的夏恩星便成为了那个夏家的工具人。
那一次彻夜的疯狂,夏恩星的哭喊,他被酒意夺走了理智后化作野兽,近乎将她撕成碎片,所以才会令她怀孕。
可是怀孕后,陆沧夜依然没有选择相信夏恩星,反而是听信了夏如柳的话,认为夏恩星在家耐不住寂寞出轨,要打了她的胎!
怎么会这样呢……夏恩星……怎么会……
陆沧夜摇着头,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好像是在喃喃着什么,那么大的房间那么空,他一个人瘫在门前,修长的身躯落魄又美丽,“我一直都……一直都……”
一直都没有选择过相信你。
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感情里迟来的惩罚快要将他绞成粉末,陆沧夜猝然发现,原来他的记忆深处记下了那么多和夏恩星有关的细节。
如果当初就没有任何感觉,又怎么会……把她的双眸记得如此清晰。
她为自己做的饭,为自己洗的衣服,深夜里期盼着他回家时的眼神。
夏恩星,怎么会这样……你明明那么爱我的。
他不怎么回家,可是只要回家,总能迎上一张热情的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沧夜开始越来越有恃无恐,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夏恩星原谅,漠视她,羞辱她,只要招招手,夏恩星又会自动跟上来。
夏恩星在等他。
夏恩星在等他。
夏恩星等他,从小时候等到长大,夏恩星等他,从五年前等到现在。
五年前夏恩星等他爱他,五年后夏恩星等他一句道歉。
陆沧夜感觉视线模糊了,他用力遮住了眼睛,企图拿起手机去给谁打电话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真相的轰击令他根本没有力气做别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憎恨的人竟然是他本该最爱的人……
等于说,这些感情和因果,都被他彻底放错了地方。
而如今,积重难返,还回得去吗……
陆沧夜问自己,还回得去吗?
“夏恩星,是不是五年前……”男人的声音颤抖,回想起自己打掉她孩子的画面,忽然间察觉那个时候自己的怒意和惊慌是那样的无理,无理到了他冲动做出那种选择。
为什么呢,在误会你孩子不是我的那一刻。我的有恃无恐,我的恃宠而骄,彻彻底底崩毁了。
五年前……我就喜欢你了吧。
******
这天夜里,陆沧夜再也没有回到会场过,一场大雨灌溉下来,所有人都延后了回家的时间,望着窗外的大雨,会场中央人声鼎沸,宛如两个世界的缩影,窗外冷酷残忍,窗内纸醉金迷。
夏恩星重新换上了修给她买的新衣服,是一条裁剪利落的长裙,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钱沫沫还在,她看见夏恩星换了衣服,恍惚了一下,问道,“你去哪了?”
“我刚出去外面花园透气,没想到下雨了,淋湿了你给我买的衣服。”
夏恩星面露愧色,“抱歉,我会重新打理好衣服还给你。”
“不用还我。”
钱沫沫听见她这么说,把脸转了过去,“本来我也是在和你做一场交易,这件衣服是交易的工具。”
用来检验夏如柳是不是真的把她当闺蜜的工具。
夏恩星这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钱沫沫,虽然钱沫沫也曾经站在她对立面,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钱沫沫就没有真感情。
她们只是对立而已,再坏的人也会有感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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