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赔罪,我给你好好解释一番可好?”
陆晏眉眼带笑,随即给沈倾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
沈倾接过,眉头微挑,“看你诚意。”
陆晏唇角止不住上扬,平复片刻,才缓缓开口,“那便从我已逝的母妃说起吧。我的母妃本是岭南陌家的嫡女,为了我父王,千里迢迢远嫁到了盛京,而我父王也没有辜负她的一腔真心,成婚数年,始终没有纳过一门妾室。
然而,就在我母妃怀我的那一年,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陆晏声音一顿,沈倾整颗心瞬间被提起。
陆晏眸子沉了沉,才继续开口,“就在我母妃身孕刚满五个月的那天,却毫无征兆的突然陷入了昏迷,我父王从宫中请来了御医,得出的结论却是她中了毒,而且还是两种药性截然不同的慢性毒药,因为药力冲撞,这才使得我母妃身体提前出现异样,也从而捡回了她的一条命。
为此,我父王彻查了整个靖安王府,然而却是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此事渐渐成谜,为了我母妃的安危,我父王将府中的大半仆役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又在我母妃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危险才算是没有再次发生。
可就在我母妃即将临盆之际,却又无端再次中毒,毒性凶猛更胜从前。
在烈性毒药的刺激下,我母妃早产了,我父王将宫里大半的太医都请了过来,才勉强保住了我母妃性命。
然而,我母妃血液里的烈性毒药还是有一部分进入了我的体内,加之之前我还在我母妃腹中的时候吸收的那两味慢性毒药,所以我一生下来体内便汇聚了三种剧毒,是那些太医合力救治一天一夜,才让我活了下来。
据太医所说,那烈性毒药药性虽然凶猛,但因为有之前的两味慢性毒药做缓冲,竟然在我体内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这也是我能活下来的关键。”
沈倾眉头蹙起,之前在云城的时候,她就知道陆晏中了三种剧毒,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来的。
陆晏抿了口茶,继续出声,“自从经历过那三种毒药之后,我母妃的身子便一直不好,尤其在生产时又险些难产,更使得她的身体虚弱不堪,缠绵病榻多年,还是在我十岁那年彻底撒手人寰,我父王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夜夜宿醉,也为了我能顺利活下去,便将我送到了云城养着。
再后来,我便遇见了你。”
提起沈倾的时候,陆晏眼底都在闪着光。
沈倾往他身边靠了靠,任由陆晏将自己拉入怀中,“自从我记事起,我体内的毒素每隔几月就会复发,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意,痛到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奢望,在我毒性发作之时,会有一个人在我痛苦不堪之际,出现在我的面前,陪着我,哄着我,可是一次都没有……”
陆晏声音顿了顿,幽邃的眸子宛若一方幽潭,看不见一点色彩。
听着陆晏平静的声音,沈倾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抽疼,只能抱紧陆晏的腰,给他无声的安慰。
靖安王妃自从生产之后便彻底伤了身子,别说陪着陆晏长大,就连离开床榻都成了一种奢侈,往后的十年里,她都是在绝望中度过的。
而靖安王则是日日都在四处奔波操劳苦寻良医,只求能医治好靖安王妃的病症,可却始终未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晏的眸子里才又重新染上了光彩,“曾经我以为我会一直陷在孤寂中直到死去,却不想在云城遇到了你……”
话落,陆晏垂眸,看向怀里那张明艳的小脸,眸中的认真惹人心疼,“皎皎,你是我幽暗世界里那束唯一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