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受惊,实乃臣等失职。姚某奉旨而来,与锦衣卫同袍共担督查之责,闻公主在此暂避,特来审视,确保殿下未受丝毫委屈与不公,望公主心安。”
男人深沉的嗓音响起,裴晏危见她面色转变,明白她清醒了,于是松开手,露出公事公办的笑容。
“姚大人不愧是肱股之臣,即便本督已数度言辞凿凿,明示公主殿下并未蒙受丝毫苦楚,姚大人依旧心系您的安危,执意要亲眼确认公主安好。”
他口吻讥诮,沈拂烟闻言,眸光微敛,自榻上轻盈起身。
好在她仪态未曾有任何凌乱,仅余几缕细汗微润。
“辛苦姚大人了,”她从碧纱橱中走出,又绕过两重大屏,“不过承蒙都督关切,本宫只是在等待问询的间隙在此稍作休息,并无丝毫不妥之处,大人尽可放心。”
姚绍周的目光落在沈拂烟的脸上。
殿中烛光衬得她面孔越发娇艳,红唇如樱,像是被人狠狠碾磨过。
他垂下眼帘,神色肃然道:“既如此,公主当用宫人伺候,怎能放任裴都督随意出入自己的休憩之所?”
沈拂烟微微蹙眉,感到姚绍周的话有些刺耳。
她还未说话,裴晏危就轻笑一声:“这宫内伺候人的,谁与本督不同?本督就是伺候皇上的宫人,如何不能伺候公主?”
姚绍周平静道:“裴都督此言差矣,这京城中谁人敢将都督看作一宫内寻常近侍?都督恣意行事无妨,但公主清誉不可损毁。”
他一贯疏淡,鲜少有这般执拗尖锐之态。
沈拂烟闻言,觉得姚绍周这接连几句,有些针对裴晏危的意思,便随口答道:“裴都督并非男子,急事当前,倒无需遵循一些繁缛礼节,况且都督行事沉稳,今日之事无端关联于我,有都督在侧,很让人心安。”
闻言,裴晏危黑沉的眸子衬起一点烛光。
他绕过沈拂烟走到姚绍周面前,有意无意隔开两人,绷紧的唇线勾起一抹浅笑。
“姚大人审问完毕了吗?容本督提醒一句,待公主殿下坐在大殿的椅子上,问讯方才开始。”
他平直的声调带着一股冷淡之意,沈拂烟心知姚绍周也是好意,于是从中调和:“姚大人是担忧我受今日之事影响罢?无妨,如今夜深,不如早些结束了此事,也好安稳歇息。”
闻言,姚绍周眉心微动,语气缓和道:“是下官疏忽了,公主殿下请随下官去往正殿,无需担忧,只是走个过场。”
沈拂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难以想象“***”这种放水的话,会从行事向来一板一眼的姚绍周口中说出。
只一眼,裴晏危就拉着脸挡住了她,朝着大门伸出手臂:“公主,请。”
沈拂烟心知此人心眼极小,原本他就提防着姚绍周,现在更是将疏冷排斥之意写到了脸上,恨不得拎着她的衣襟藏到姚绍周看不见的地方。
此处无法明着安慰,她见裴晏危满脸冰冷,自己却忍不住抿唇笑了:“劳烦都督为我开门。”
闻言,裴晏危当着姚绍周的面颔首垂眉,径直打开了偏殿大门。
门外,沈家人还未离去,瞧见沈拂烟全须全尾、容光焕发的模样,沈老夫人鸡皮紧皱,不可置信。
“她未受刑?”
方才裴晏危与姚绍周一齐入内,面色皆不算好看,他们还以为沈拂烟终于被审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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