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原本就兴致不高,众人在下面都屏着一口气,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卷画而已,如何又同逆贼扯上了干系?
沈拂烟微微蹙眉,齐渊帝见太后满脸森寒,伸手阻止要上前的侍卫。
“母后何出此言?”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倒在椅背上,将画卷狠狠塞进齐渊帝手中。
“皇帝自个儿瞧吧!”
齐渊帝接过画卷展开,看了两眼,竟也如遭雷击一般,微微瞪着双眼,胡须抖动,勃然大怒。
“长乐,你好大的胆子!”
沈拂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画上看不分明的那抹红令她心底不安,只能起身走到殿前跪下。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画了一幅贺寿图,不知何事惹得父皇如此,其间是否有何误会?”
她凑近了,透着隐隐的灯光,更能看清那画上真的添了一行红字。
沈拂烟一时如坠冰窖。
这画交上去时还是好的,盒子也做了封存处理,贺礼统一由内务府保管查验,若要动手脚,只能是交画后到刚才那短短的一段时间。
虽然看不清字的内容,但也知故意添在她画上害人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眉头微蹙,不慌不忙道:“儿臣只画了山海,画上连字都没写一个,怎堪背上逆贼之名?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
“一个字都没有?”
太后死死咬着牙,瞪着她的眼神恨不能将之噬骨啖肉。
“那这画上的字莫非是鬼写的不成?”
画卷早已被攥得皱皱巴巴,留在齐渊帝手上,众人见不得其上的字,只有姚皇后坐在旁边,眼尖瞄到了几个字。
秽乱……混淆……
她的脸微微白了一瞬,原本想要为沈拂烟说情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沈拂烟抿紧嘴唇,冷静道:“父皇,儿臣斗胆一问,那字迹究竟是何模样?但适才匆匆一瞥间,儿臣已觉那字迹鲜艳如血,分明是朱砂所书。而儿臣体质特异,自幼便对朱砂避之不及,一旦触碰,肌肤必起连绵风团,久久难消。因此,这字迹断非儿臣所为,望父皇明鉴。”
齐渊帝闻言,再次缓缓展开那幅画卷,细细审视之下,确见字迹鲜艳欲滴,正是朱砂无疑,他的面色不由缓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可太后不信,她黑脸捂着心口,恨声道:“为何偏偏不写别人的,就写你的?必是你的同党所为,皇帝,还不赶紧将逆贼拿下!”
众人皆在猜测那画上到底写了什么,乃至太后与齐渊帝纷纷色变,甚至说出了逆贼这种话。
这可是杀头的重罪,更是狠狠打了姚皇后的脸。
毕竟,长乐公主是她的义女。
裴晏危的声音适时响起,宛如清泉石上流,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启禀太后娘娘,世人皆知公主殿下对朱砂之物避之不及,若公主真与逆贼有所勾连,又岂会选用朱砂这等易于辩驳之物作为媒介?此举,实乃拙劣嫁祸,不足为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原本因紧张氛围而显得拘谨的文武百官,皆是不由自主地交换了目光,心中暗自思量。齐渊帝的目光从裴晏危身上掠过,继而扫视全场,正欲启唇,却见萧祯忽地放声大笑。
“母后、皇兄,此计拙劣,就算公主是反贼,也不会选个如此赤裸的法子,除了惹得自己被斩首,还能得到什么?”
“祯儿!”
太后万万没想到,淮东王会为沈拂烟说话。
萧祯却肆无忌惮:“母后不喜欢长乐,但这种重罪也不能直接扣到她头上,毕竟,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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