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玄正在睡懒觉,匆匆赶来时衣襟都未掩好。
“都让开!”
一见裴晏危满脸青紫的模样,他眼瞳巨缩,从怀中掏出针包,以精湛的医术,直接飞针而上。
银针没入头部,裴晏危陷入昏迷,骇人的模样终于渐渐消除下去。
公主府内静可闻针落,沈拂烟退到外间,绿榕正惴惴不安地站着,手中是那件惹了祸的笔筒。
“这笔筒是谁的贺礼?”
她拿起那件笔筒端详,只见上面镶嵌的珠宝质地无一不是极好的御品,镂空打造的松鼠怀揣一颗松果,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看不出这件笔筒本身有任何问题。
“是太子殿下贺礼当中的。”
绿榕紧张地抿住嘴,眼睛不住地往紧闭的房门看去。
太可怖了,原来裴都督真正生起气来,真的青面獠牙的。
“公主可吓到了,要不要奴婢去熬安神汤……”
沈拂烟脸色有些白,鬓发被汗水濡湿,看上去神色也不太好。
她摇了摇头。
“不必,今日之事,让下人们都管好嘴,若传出去半点风声……”
绿榕神色一凛,用力点头:“奴婢知晓,方才事发时只有奴婢与几个奴仆在,人已经被芦白已经带下去训诫了,此处也被钟公公带着锦衣卫围上。”
沈拂烟忧心忡忡地将笔筒放回托盘,这时房门打开,秦逸玄示意她进门。
桌旁,禄新已就地开始磨药,她看向秦逸玄,只见他一向松垮的神色此时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拂烟心中一“咯噔”:“秦谷主,都督他还好吗?”
“不好,”秦逸玄摇摇头,“方才那一下,毒性险些蔓延至心脉,他为何会那般激动?不是再三告诫过不要令他情绪起伏过大吗?”
他语气中难免带上了怨懑,沈拂烟无暇顾及,眼睛红了一圈。
“我们好端端地看着贺礼单子,都督突然要瞧一件贺礼,丫鬟拿来给他瞧后,他一言不发,突然就变成了刚才那副样子,我问也不说话,只说要砸了那东西。”
“什么东西?”
待看见绿榕端着的笔筒,秦逸玄也是一副懵的模样。
“这东西有何异样?”
“我也不知,这是太子送来的乔迁礼,谁也未拿着它说过什么。”
沈拂烟见裴晏危在床上有苏醒的迹象,连忙噤声闭嘴,将笔筒拿了出去。
秦逸玄快步走到床边,对着缓缓睁眼的男人没好气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那玩意怎么碍着你的眼了?”
沈拂烟未回房,裴晏危以极底的嗓音开口:“这便是当初呈给禄光帝的那件……”
他眼底又漫上血丝:“那件圣礼。”
此话一出,秦逸玄面上露出一种极为寒凉之色。
禄光帝便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帝。
他看了眼房门,厉声道:“公主说,那是大齐太子的贺礼。”
裴晏危眼底迸发出凶煞之意:“今日亲自送这场贺礼,齐珉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早知你在这里?”秦逸玄倏然起身,“此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料理范畴,我要告诉义父。”
“别说。”
裴晏危沉下眼:“知晓圣礼这件事的人不多,大半都被灭了口,大齐太子不可能这么凑巧寻到相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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