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了一会,突然道:“先帝在位时,那时老爷还只是工部小吏,有一年去江南修行宫,太后未与先帝同行,而是独自在行宫避了几个月暑,若要问老爷是否与太后私下有联系,便只有那时了。”
江南?又是江南!
沈拂烟和裴晏危对视一眼,默默换了裴晏危上手段。
宣老夫人肝胆欲裂,再也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待她蓬头垢面被扔回牢房,左相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贱妇!我说的话你都当了耳边风?完了!宣家全完了!”
“我能怎么办?你没看见那些刑具吗?若是不说,今晚你就要丧妻!”
宣老夫人盯着左相邋遢的模样,心底涌上一股怒火。
“如今你我皆是阶下囚,凭什么还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扑上去同左相厮打,宣敬见兄长被打,也不甘示弱上来帮忙,两个男人对一个妇人,宣老夫人很快便被左相掐住了脖颈,两眼翻白,在地上拼命蹬腿。
“爹!爹!你放开娘啊!娘要被你掐死了!”
直到女儿宣文珊哭着掰开左相的手,宣老夫人才从阎王手上走了回来。
她拼命地“嗬嗬”吸着气,大房田氏惊叫道:“娘失禁了!”
随着一股恶臭在身下蔓延开,宣老夫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下半身突然失去了知觉。
“够了!如今已到了慎刑司,你们还不安生,是不是要把宣家所有人的命赔给你们?”
这时宣文央的庶子大哥宣文昭终于起身怒吼。
他这一生,只因生在妾室的肚子里,便天然低人一等,可他自己奋发图强,也考上了功名,求得一官半职,有了个贴心的妻子。
谁知家中嫡母嫡弟尽做些混账事,如今受了牵连,要一同被赶往西塞流放不说,现在这些人还在狱中互相推诿。
他实在是厌弃极了这些事,将田氏拦在身后,头一回不再木讷。
“是啊,我们其他人造了什么孽,要陪你们这家受这种罪!”
……
沈拂烟与裴晏危绕过乱成一团的牢房,低声商讨着方才宣老夫人的话。
“太后未同先帝一起,独自去往江南,这等事简直是闻所未闻,先帝怎会同意?”
她有些不可置信,裴晏危轻笑一声:“先帝对太后极尽宠爱,此事不算荒唐。”
“难怪太后如此专断跋扈,说一不二。”
沈拂烟皱紧眉头。
“看来她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正说着,慎刑司前就来了一位宫人。
“太皇太后懿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