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家被抄了!
裴晏危统领锦衣卫,乘着透天的杀气卷入相府。
沈拂烟静静立在院中,望着宣家人被卸了满身绫罗,个个如丧考妣。
他们欠她的,终于换了一种方式偿还了回来。
堂堂相府,最后只抄出不到十箱的金玉玉器,甚至其中不少物什还是她为相府添置的。
宣文央扶着瘫软在侧的左相,指着她狰狞大吼。
“你好狠的心啊,竟要置我们宣家于死地!”
说话间,宣文央的脸上突然长出大片大片的红色丘疹。
他随手抓挠,却生生抓下了一块皮肉。
“央儿!你的脸!”宣老夫人惊恐地看着他身上到处浮现的丘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置宣家于死地的,不是你们自己吗?”
沈拂烟看着这恐怖一幕,面不改色道:“今日朝堂上被翻出的这些罪证,宣家哪一条都不无辜,你把自己的命当命,怎么如此随意残害他人呢?”
她看向目光淬了毒的宣老夫人,勾唇一笑。
“你也别这么瞧我,若非我清醒和离,等待我的,应该是日渐入体的寒症,久而久之,我便将缠绵病榻,丢下那一堆丰厚嫁妆,死在你们宣家,就如同曾经的二奶奶一样,对吗?”
宣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哆哆嗦嗦道:“你怎会、你知道汤中有毒!”
她下意识说出口,一旁左相的弟弟宣敬立刻怒吼:“什么意思?什么叫同二奶奶一样,丽珍是你毒害的?”
他与妻子伉俪情深,几年前,妻子寒症入体,日渐虚弱,最后撒手人寰,好大的一笔嫁妆全都充入了相府公中。
如今,沈拂烟告诉他,这竟是他大嫂的手笔!
“不、不是我,我没有!”宣老夫人慌了神,可她躲闪的目光早就出卖了一切。
“你这个毒妇!”
宣敬哪还有什么不懂,他大喝一声,将宣老夫人扑倒在地,铁似的拳头一拳拳砸到她的头脸上,拳拳见血。
“救我!央儿!田氏!”宣老夫人微弱地喊叫着,可其他人只麻木地退后,并未上前施救。
她们都是内宅妇人,谁也不知宣文央与宣老夫人竟借着整个相府的名义做了这些杀头的事。
一生安分守己,一朝却打入泥潭,沦为贱民,丈夫孩子还要流放西塞,谁能不恨?
沈拂烟看着锦衣卫们挨门挨院地搜查,这场景与她的梦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没有溢满鲜血的地面,没有沾血的婚书。
她轻轻趔趄了身形,一双与梦中样式无二的黑靴踏入眼帘,裴晏危上前扶住她的肩。
“不开心?”
他垂眸望着她灰蒙蒙的眸子。
“怎么不开心呢,他们欺我、辱我、骗我、伤我,我做梦都梦到这一刻。”沈拂烟莞尔一笑,眼眶中却渐渐盈上泪意。
“我只是未曾想到,这一切竟真的发生了。”
许梦玉信中写明,宣家曾与倪家躲在许家背后,一同享用贪粮案的贪银,只这一笔,沈拂烟必将置宣家于死地。
她望着湛蓝天空,默默回忆着沈愈的音容笑貌。
父亲,您看见了吗,女儿做到了,女儿正一点点,找回属于您的公平、正义。
一双温暖大掌抚掉沈拂烟眼角滑落的泪,裴晏危无惧宣家人在场,直接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公主长福吉祥,微臣必伴您左右,护公主一世周全。”
“你们!”宣文央目眦欲裂地冲上来,披头散发、状似疯子。
“沈拂烟,你以为他会善待你?你知道过去锦衣卫做下的滔天恶事吗?你迟早会成为他刀下的又一缕亡魂!”
沈拂烟冷冷一笑:“总比做你的妻子,成为冤魂厉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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