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目送儿子离开,这才卸下一身板正的肃穆。
一旁的嬷嬷上前为她捏肩。
“娘娘头疼得厉害吗?可要请太医?”
她知晓姚皇后在太子面前总是强撑,不愿为太子带去烦忧。
“不必,只是事情繁杂,想着不免头痛。”
姚皇后叹了口气,嬷嬷是她从姚家带来的心腹,什么话都能说。
“太子渐渐大了,迟早是要走上那条独路的,只是本宫未曾想到,与他离心的时候竟这样早。”
“娘娘多心了,老奴瞧着,殿下对您的爱敬一如既往。”嬷嬷赶紧劝她宽心。
“但他不愿对我敞开心扉了,”姚皇后歪在榻上垂眼,“那孩子,从小到大,但凡有不情愿的事,总是一个人拢着袖子生闷气。”
嬷嬷想到太子方才拢袖的动作,一时语塞。
“罢了,沈姑娘与他不是一路人,就算惹了太子厌烦,本宫还是得为他把住这道关卡,毕竟太子身侧的女人,容不得一丝瑕疵。”
姚皇后从榻上起身,恢复了神色:“为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陛下。”
……
相府院内,宣文央神色恹恹地站在一棵树下,望着不远处,沈拂烟曾住过的院落失神。
许梦玉在房中吃着冰酪作画,他不愿回去看她那张噩梦般的脸,也不愿听见她尖利的嗓音。
自图穷匕见后,许梦玉便没有以往温婉听话了,她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正妻,在他面前不再收敛自己的尖酸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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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还不得不忍受她的行事无度。
宣文央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
可他毫无他法,杀了许梦玉?他也没有这个魄力和胆子。
正发着呆,宣老夫人匆匆走来。
“央儿,你听闻了吗?”她一脸喜色,攥住宣文央的胳膊,“沈拂烟今日回京,还未进家门便被沈家断了亲,沈家将她赶出家门了!”
她眼底露出一抹阴毒:“好啊,她在肃州名声尽失,现在又成了独门孤女,现在宣家重新接纳她,她定会乖乖回来。”
“什么?”宣文央愣了一下,甩开母亲的手,“什么名声尽失?”
沈拂烟不是肃州救灾的大功臣吗?这几日他在家中沉郁,日日担心齐渊帝的责罚,连相府大门都未踏出一步,昔日同僚也都未见。
宣老夫人喜滋滋道:“她在肃州隔离村被人糟蹋了呀,传了好些日子,现在满京的人都知道,难怪沈家要赶她走,这种声名狼藉的人,谁家敢要?”
她掐住宣文央的胳膊:“央儿,你现在去装装样子关心她,将她养成外室,待从她那得到那些嫁妆后再赶走。”
宣文央对她的阴毒计划充耳不闻。
其他人都是今日才回京,只有他与许梦玉先回,沈拂烟在肃州的事怎会在京城传了好些日子?
除非……
“谁说她被糟蹋了,没有的事!”
他心底一咯噔,推开宣老夫人,疯狂地跑回院子,一脚踹开了房间大门。
许梦玉抬起一张满脸血痂的脸,朝他柔柔一笑。
“央郎?怎么了?”
她的声音像渗着毒的蛇,宣文央霎时觉得自己后半辈子都浸在了可怕的毒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