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不想让裴晏危看见自己的脆弱:“臣女御下不严,丫鬟被人绑到都督府,惊扰了都督,特此前来赔罪。”
怎么如此生疏?方才分开时还好好的。
裴晏危蹙眉走近:“赔什么罪?”
又不是她做的事,再说了,在他面前,她便是有错也没错。
她这般疏远,是不信他?
他心底生出一股戾气。
“确实该赔,不若沈大小姐想想如何抚平本督的怒火。”
他坐在沈拂烟身侧,看着她俯首露出的皓白脖颈,眼神暗涌。
沈拂烟未说话,裴晏危心觉不对,上前掰过她的脸。
“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他的心倏然被刺痛。
“臣妇有罪,任凭都督处置。”
沈拂烟拨开他的手,竟挪动双腿,准备跪在他身前。
裴晏危赶紧将她搂入怀中,雪白的衣衫上霎时露出眼泪浸湿的水痕。
“怎么还哭了?”
他身形一僵。
完了,逗弄过了头!
沈拂烟呆呆望着他,晶莹泪珠无声滚落,透出一种兀自孤独的破碎。
他既同那绣姑娘在一起,何必又急匆匆洗了身上味道过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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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看着怀中眼泪汹涌的人,裴晏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露出些惊慌。
“玉儿,怎么了玉儿?”
他以大掌抹去坠在沈拂烟眼尾的泪珠,柔声轻哄。
“我不怪你,同你玩闹呢,莫当真了。”
沈拂烟鼻腔里酸楚更甚。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
他越是温柔,她便越是深陷其中,贪溺这世间唯一的温度。
“臣女失态了。”
沈拂烟从裴晏危怀中挣扎着起身,有些粗鲁地擦掉自己的泪。
裴晏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腕。
“是我不好,下次再不这般吓你了。”
沈拂烟吸了吸鼻子:“不怪都督。”
话音未落,唇就被封住。
裴晏危尝到朝思暮想的味道,终于放开她,轻笑。
“不是说了唤我名字?”
沈拂烟的脸霎时变得和眼一样红。
这人为何就这般孟浪呢!
“绿榕不是我送的。”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除了辩解,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还没这么蠢,”裴晏危低低笑道,“这种隔山打牛之技,宣家也敢用到本督身上。”
“你知道是宣家做的?”
沈拂烟呼吸一滞。
“呵!”提到宣家,裴晏危眼底透出凶意,“宣家好大的胆子,无非就是想祸水东引,让我以为绿榕是你献来的人。”
沈拂烟倏然抓紧他的衣摆,忧心忡忡道:“宣家如此,必定是想让你厌弃我、厌弃沈家,可他们为何这样做?”
她皱紧眉头:“该不会宣家已经知晓了我同你私下往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