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老夫人面色一僵:“都督大人,这内院之事……”
“宣文央是朝廷官员,他有何事?本督不能知晓?”
裴晏危好整以暇地冷笑。
“锦衣卫下无新事,本督代替陛下行使监察百官之责,倒要在相府碰壁?”
沈拂烟扭头看着他这般威严狠戾的模样。
若非他的手还牢牢握住她的,在她掌心抵死厮磨,她也要和旁人一般吓得跪下了。
可裴晏危的掌心一如以往炙热,熨烫着她的心。
“都督息怒,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宣老夫人骇得脸都白了。
她狠狠瞪了婆子一眼,话说不清楚,连带得她也要承受裴晏危的怒火。
“文央到底怎么了?别藏着掖着,说给都督听!”
婆子被宣老夫人一吼,顿时倒豆子般开了口。
“二爷和方才沈大小姐赶走的那个丫鬟在茶室内苟合,打翻了御赐的茶碗。”
宣老夫人霎时觉得一声惊雷炸在自己耳边。
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儿子和丫鬟苟合难堪,还是御赐之物被损毁严重。
“我赶走的丫鬟?碧蝶?”沈拂烟悄悄去看裴晏危,结果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神。
碧蝶被赶出去,也不知为何跑到了茶室,是他的手笔?
“御赐之物被损坏了?”裴晏危缓缓起身,笑得危险,“去看看。”
宣家族老被这突如其来的丑事惊得呆住,只好也跟着他一起往茶室去。
沈拂烟跟在裴晏危身后,掌心还留有两人松手时残留的温度。
“宣文央真是好大的能耐,方才还在说与我重归于好,转头倒是又污了沈家的丫鬟。”她微笑着,故意道,“那丫鬟可是母亲赐来帮我和离的,如今出了这等丑事,唉。”
“少说两句,还什么都未看到呢!”宣老夫人气得厉声呵斥。
宣家族老们纷纷摇头。
虽说他们是宣家人,可宣文央今日干的事的确不上台面。
一行人走到茶室门口,只见宣文央与碧蝶衣冠不整地瘫坐在茶室内,碧蝶满面潮红,宣文央已经晕过去了。
沈拂烟扭过头,没去看令人作呕的画面。
“文央!快叫大夫!”宣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咬牙看向沈拂烟,“是你是不是!你派这个贱蹄子过来勾引文央!”
沈拂烟翘起唇角:“方才都督将她赶走,大家都看到了,我在前院坐着,能来按着她和宣文央苟合不成?怎么这脏水还往我身上泼?”
宣老夫人一看碧蝶的模样便知她不正常,再想到方才那一幕,应是碧蝶要给沈拂烟下药,撮合她和宣文央,可裴晏危横插一手,不仅让碧蝶喝了那茶水,更不知如何跑到了宣家的茶室。
“老夫人别气,如今木已成舟,这丫鬟是沈家送来的,也不好打杀了,不若就纳给二公子做妾室。”
有族老看出宣家在此事上不占理,又见裴晏危眼神中充满杀意,赶紧上前打圆场。
“至于这御赐之物……这,裴大人,还望您看在宣家今日事务繁杂上,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二公子。”
已有人看出裴晏危趁着和离一事过来打压政敌,忍不住示意宣老夫人服软。
给儿子多纳个妾便能化解损毁御赐之物的罪名,很划算。
宣老夫人觑着裴晏危的神色,见他似乎没有抗拒族老说的话,忍不住问:“裴都督?此举可行?”
沈拂烟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地耍心眼,但最后到了裴晏危这都不得不低头,忍不住笑了。
“这丫鬟是母亲今日塞给我的,恐怕上回母亲来送纳妾礼,觉得宣文央一个妾室不够,主动送的呢,若宣家能将她纳为妾室,倒是全了我母亲的心意。”
宣老夫人以前很满意白氏的识趣,现在一听这丫鬟竟是她临时塞到沈拂烟手上的,不禁心底大为恼火。
女儿不肯回相府,便借机塞个妾室过来?也真是这种丈夫死了嫁给兄弟的女人能做出来的。
真是打得一手脏污不堪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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