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当知晓,本宫这是心病!”
她罕见的凌厉了语气,痛心疾首。
“好端端的,太子怎么又开始服石了?你可知、可知如今陛下不喜姚家,有多少是因为这件事……”
“是,皆是因为孤,”齐珉闻言,沉下脸打断了姚皇后的话,“若不是孤小时被宫人落在老虎洞内,隔了三日才被寻到,也不会落下那见不得人的病,更不会丢了姚家的脸、母后的脸。”
他这般一说,姚皇后神色怔怔,面露痛苦,不知如何是好。
“珉儿,是母后错了,母后不该指责你,可是……”她怔怔流下泪,捂住心口,“一听闻你昨夜犯病,母后满脑子都是害怕,怕你父皇再次对你失望,对姚家……”
“你这个位置,若不成功,那便是万劫不复啊……”
姚皇后悔不当初,她与德妃斗法,却叫其他贱人钻了空子,要宫女将齐珉带到了冷宫旁的老虎洞中,一关就是三日。
幼小的孩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自此以后,每隔一两月总要发病一回,弄死一个女人,在宫内时,每每都是东宫的宫女遭殃,在宫外,便是姚家为太子提前备孤寡女子。
这等有伤天和之事,被齐渊帝大为不喜,只是齐珉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又是太子,轻易不可动摇,但怒火总要找地方发泄,于是姚皇后与姚家变成了替罪羊。
齐珉岿然不动地冷冷盯着姚皇后的悲恸,勾了勾唇角。
“万劫不复才好,孤早已身在地狱。”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了副温润神色,恭身来到姚皇后身侧:“母后放心,此事皆因孤起,有孤在,无人能动姚家,父皇也不行。”
“至于恒王德妃,”他眼底泛上一层隐约的血色,冷冷一笑,“跳梁小丑,无需挂记。”
待太子离开,掌事姑姑忙上前扶起姚皇后。
“太子这般,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姚皇后痛苦地攥着心口,“明明不久前才犯病,昨夜怎就无缘无故又犯了呢,间隔的时日越来越短了……”
掌事姑姑低下头,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昨夜东宫中没有下人受伤丧命,这是好事,也许太子的病终于有好转了。”
“那便真是烧高香了。”
姚皇后心力交瘁,心里好受了一些。
“不知能否请那秦神医为珉儿瞧瞧,只是珉儿这病,终究不好见光。”
她心思一动,随即便自我否定了。
掌事姑姑却道:“这好办,娘娘可说是为远方亲戚诊治,届时请太子殿下隔着纱幔、或蒙面隐瞒身份,纵使是秦神医也不会知道,自己诊治的竟是太子殿下啊。”
“是个好办法,”姚皇后顿时坐直了身子,“快伺候笔墨,本宫要给母亲写信。”
东宫内,气压低沉,宫人们全都踮着脚行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过是女人而已,父皇自己宫内斗死的妃嫔不计其数,倒是对孤的行为指手画脚。”
齐珉立在殿中,自言自语地冷冷道。
“罢了,昨夜孤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明明去湖畔,醒来却在殿中,没人记得吗!”
宫人心惊胆战地低头:“殿下,当时的两个暗卫都突发心疾暴毙了,太医不是瞧过……说、说咱们宫内的香被人掺了安眠香,兴许您并未出宫,只是服石后……”
他说到一半,不敢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