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岑鸢和时安夏神色不变。
时安夏连说话的语速都和刚才一样,冷静得可怕,“指望本公主放了你们?”
叶家父子俩齐齐磕头,“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时安夏淡淡一笑,“好啊!”
父子俩均心头一松,又听来自地狱的红色修罗残忍地说,“你俩只能活一个,选吧。”
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死一般的沉寂。
整个地牢都不再有声音。
每个地牢里的叶家人,都竖着耳朵在听这头发生的事。
每当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抖。
再没人喊“饶命”,绝望至极。
叶家曾经养的鬼胚长大了,来收拾他们了。
这头的地牢里,叶崇江和叶启明对视了片刻。
叶崇江忽然跪倒在叶启明面前,“父亲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儿子的命是父亲给的,理应由儿子去死。”
叶启明听得老泪纵横,伸手抚摸儿子的脸庞,“父亲老了,原也活不了多久。往后,若是小叶子……不,若是公主肯金口玉言放了你,你再莫做错事了。”
叶崇江哭了,摇头,“父亲莫要说这话,儿子死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说着就朝叶启明再次深深磕头。
他再抬起头时,朝着父亲伸出了手,索要那把匕首。
叶启明脑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匕首递过去。
一时父慈子孝的画面,很是感人。
叶崇江缓缓抬起匕首,抵在了自己颈间。
手腕一抬,变故发生了。
那匕首忽然就向着叶启明而去,准确有力划过对方的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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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启明瞪着不甘的双眼,砰的倒地:“你!”
叶崇江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父亲莫怪!儿子来世再给您尽孝。”
时安夏清脆的一声嘲笑,“好个父慈子孝啊!叶崇江,你果然是个人才,上能杀父,下能杀子,绝不手软。”
叶崇江脸色涨成猪肝色,“公主,我父亲该死。养鬼胚的事,是我父亲一手搞出来的。要不是他和那臭道士,我是绝计不会对您这般丧心病狂。求公主饶命!”
饶命吗?时安夏从踏进地牢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想过要饶过他。
害了阿娘一生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她淡淡对马楚翼道,“这人,于明日午时当众斩首!”
马楚翼上前应话,“是,海晏公主。”
叶崇江脸色骤变,“你说话不算话!”
时安夏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对啊!我说话从来就不算话。”
说完她带着一群人往外走去。
她走得慢,每走一步,视线便朝牢里的叶家人身上凌迟掠过。
那一抹刺眼的红,如烈焰烧灼,要将世间邪恶涤荡成灰烬。
次日,叶家罪行首次展露于人前。
没有直言点明鬼胚是海晏公主,百姓只知叶家养了个小姑娘,要在其八岁时活埋做镇宅鬼……
午时,随着马楚翼一声厉喝,“行刑!”
叶家凡是实质参与过豢养“鬼胚”之人,人头落地。
除去幼小孩童送去了慈幼局,其余人也不无辜,全部毒哑打残后流放至苦绝之地,死生由命。
叶家,彻底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