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猜的。”时安夏道,“‘倾天鼎’从不干赔本的买卖,能到侯府来行凶杀人,说明是有人给了银子。”
论娶一个心思玲珑的妻子是什么感受?岑鸢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还有呢?”
时安夏看着岑鸢的眼睛,“成亲那晚,你不睡觉都要跑来看我,想必也不全是想念,毕竟咱们次日就要成亲了。想来是你担心我会出意外,我猜侯府里除了明面上巡逻的府卫,你还安排了暗卫。那些暗卫,身手都不差吧?”
岑鸢揉了揉眉心,“嗯。”
“身手不差的暗卫,竟然能让主子受伤,一定是被别的事儿给绊住了。想必能绊住他们的,只有熟人,且是十分信任的熟人。”
岑鸢沉默着。
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滥杀的习惯。
对待每一个人的生命,其实都有着敬畏心。
前世在边关的时候,他也犯过类似的错,一念之差,差点被人暗害。
重活一世,岑鸢已是尽最大努力做到杀伐果断。
可对于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他更多的是怀着对待“同事”的心情给予尊重。
只可惜,人心从来不满足。有的人,实在不配得到尊重。
作为一个要准备重夺皇权的人,若是做不到心狠,便保护不了要保护的人。
又听小姑娘继续分析,“我听说原先洛老先生是住在这里的,结果我们一成亲,洛老爷子就被赶到外面住去了。想必也和这件事有关。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洛家女想嫁你,爱而不得,急了,便对我痛下杀手。”
“洛英。”岑鸢淡淡吐出这个名字。
“她很厉害?”时安夏好奇地问。
“她能从梁国深宫打探绝密情报,在墉帝的暗卫追杀下全身而退。光这一点,就是许多人做不到的。”岑鸢虽然讨厌这个人,但还是做出了客观描述。
他没说的是,之所以留了洛英一条命,是因为前世他身中剧毒,是洛英等人护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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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惋惜,“你损失了一个优秀的属下,可惜了。只是,”她话锋一转,“她不是好的属下。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在身边。”
她现在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倘若夫君御下不严,后患无穷。
她可不想重来一世,再卷进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漩涡里。
斗天斗地与人斗,她不怕。她只怕酿成无可挽回的祸事。
且岑鸢这些属下,动辄收买“倾天鼎”一类的杀手组织,可见人一旦狠起心来,真就是血流成河。
如今他们凭着明德帝的宠爱,令得梁国人也能在北翼行走自如。
倘若……时安夏面色一变,“你的人如果暗杀明德帝,你又待如何?”
不是没有可能,尤其列国来战,混水摸鱼之下,要搞乱北翼,唯有最不可能的人才能得手。
岑鸢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洛英已被洛家处置了。刚才我让洛家把活字印刷技术全数交给陆桑榆等人,然后准备让整个洛家全部撤回幽州待命。其他人……你放心,我会小心处理。”
时安夏不放心地追问,“那若是洛二爷和洛四爷表面应承,实则背地里安放了人在京城呢?”
“杀无赦。”岑鸢眸里冷光一掠而过,喊了一声,“荆三,出来。”
荆三忙进屋,听见少主吩咐,“令‘十二杀’所有成员全部来见。”
在时安夏看到“十二杀”其中一人时,眸色顿深,手指不由自主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