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的世界与这位郡主仿若两条平行线,未曾有过丝毫交集,更遑论结怨。她虽偶闻其名,知晓于国宴之上,此人行事张扬,易于生事,却也仅此而已。
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与杀机,夏音音不禁心生困惑,她不解,何以这位素未谋面的郡主,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狠厉。
“呵,你不该死吗?在司燚煊眸光中稍作停留的女子,都得死?”
冷嫣然眸中寒光闪烁,将夏音音视为掠夺了她心头所属之敌。
夏音音心中暗自苦笑,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
【这冷嫣然是有什么大病吧?单凭司燚煊轻轻一瞥,便能致人死地,那世间女子岂不是要凋零殆尽?】
【您何不直接将那司燚煊绑了回去,做您的郡马,岂不更为直接了当?何苦在此地,徒增无谓的疯狂?】
“栖霞郡主,您且扪心自问。”
“今日此地,您真能轻易取我性命吗?”
“不妨环顾四周,这是南暻的疆土,若您在此对我行凶,恐怕归途将布满荆棘,能否安然返回那天厥。”
夏音音不欲与这失态女子多做纠缠,只轻轻耸肩,婉转提醒着她。
冷嫣然骤然一怔,周遭的一切渐渐清晰——此乃南暻之地,而她,正立于皇帝尊驾之前。方才,因忧惧猛虎伤及龙体,御林军已将这片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环视这重重守卫,冷嫣然心中暗自思量,若此刻她冲动行事,伤及那女子分毫,只怕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于是,她缓缓吐纳,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手中的长鞭悄然收卷。
夏音音的目光悠然转向冷嫣然,手中长鞭轻旋,轻轻拍了拍身下威风凛凛的老虎,那巨兽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喜悦,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吼声。
随即,夏音音笑容灿烂地绽放在唇边,对着冷嫣然说道:“郡主,这一局,似乎是我略胜一筹了。”
冷嫣然闻言,心中猛然一沉,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她不仅输掉了十座城池的筹码,还有三十年内不得侵扰南暻国的沉重誓约。
她的面色霎时褪去了血色,苍白如雪,在天厥,她拥显赫地位,但那皆是基于她对天厥不可磨灭的贡献之上,否则,又怎能让那威严的天厥大王,容忍一名女子凌驾于他之上,肆意而为?
深知自己的一时自负,已悄然间将天厥大王精心筹谋十余载的大计——那即将在最佳时机席卷南暻国的磅礴风暴,化为了虚无。
天厥大王的怒火,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狂澜,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冷嫣然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与绝望,目光如炬,锁定在夏音音身上。紧咬银牙,硬是将所有情绪都封锁在唇齿之间,化作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