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皱了皱眉,有了大脉络,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十分简单,赢帝自己都能搞定。
甚至这些事,不再是她的范畴。
例如安排在各国的细作,挑拨离间、挑起战争者,赢帝应该比她更清楚,更了解细作的人选。
乃至发动战争的筹备,亦需与国尉总督、关内侯、定西王等武将商议。
以赢厉的性格,以往向来无需她参与,今日……
陈玉皎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不得不继续坐在原地,开始更为详细缜密地构思:
“挑拨离间,可从多个方面入手。
其一,六国合攻,定然是想从华秦分得利益,但利益若分不均,定将引发分歧。
其二,战争便有伤亡,六国,哪一国打头阵,承担最大的死伤量?
其三,军用物资由哪一国供给?物资上的分配……”
她说得井井有条,边言,那皙白的手边执毛笔,在竹简上落下相应的文字。
烛光映照,她眼睑低垂,睫毛卷翘,涂了胭脂的红唇不断翕启,颇具迷离的美感。
赢厉冕珠下那双深邃的长眸,似是始终映照着那张脸,那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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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皎却并未察觉,两人就那么坐在案桌之前,谈论公事。
庄严肃静的大殿只有二人,她黑红相间的喜服自然而然铺散在地,赢厉那黑色龙袍亦自带隆重。
画面、竟莫名有些和谐、般配。
在陈玉皎陪同他将一切方策全数完善妥当时,本以为可离开。
但赢厉又将另一政简放过来,“此事也劳陈客卿处置妥当。”
陈玉皎翻开看了看,御史台的人员名单?
这并不急,且赢帝应该自己心中要有定夺吧……
不一会儿,还总是有人送来新的政简,一份又一份。
陈玉皎:…………
今晚还能不能睡了?
而外面。
龙台殿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着。
车内的赢长屹闭目养神,冷峻的神色间有未展现在人前的疲惫。
荆毅提议:“公子,要不您先回……”
“不必,等皎儿一起。”赢长屹眼睑未睁,只扬出沉和的话。
只是……这一等,不知不觉……窗外的月高高攀升,又悄然往地平线坠。
是天快亮了。
他们商谈一夜,马车里的他便等了一夜。
直至天边破晓。
赢长屹忽而睁开那双眸子,视线落向外面的夜色,长眉微皱。
阿厉又彻夜不眠,还拖上皎儿一起。
他吩咐:“去屹宫。”
屹宫是他在秦宫内的宫殿。
虽几乎闲置,但厨房药库一直存有。
每次赢厉熬夜处理政事,赢长屹便会在宫中亲自熬清肝养神膳食,送至龙台殿。
今日,他一袭喜服未换,长身玉立于一个个药柜间,抓药熬制。
而大殿内。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鸡鸣。
陈玉皎敛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竟已是寅时末,天都要亮了。
不知不觉,竟与赢厉坐做了一夜?
赢厉那深邃的视线一扫殿外广穹,眼底深处的寒戾正隐隐散去。
可这时——
“长屹君到!”
夏公公的喊声忽然传来,特别高亢。
赢长屹,在这个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