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太傅作为三公之一,深知自己肩负谏言之责。
哪怕有甘老奉常在前,但他还是磕头大声道:“秦帝,君上!还请慎重三思!
对于立新法,臣等再无异议。但朝廷法案由一个女子所书?这成何体统!
更何况她刚才还当堂打人,实在是无规无矩!破坏朝廷法度!”
此话一出,那抹伫立的霸道尊贵身型一顿,仿佛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微微垂眸,帝冕珠帘之下,那双犀利的目光穿透一切般,俯视而下:
“在华秦,寡人便是法度!”
“陈玉皎当堂打人,是打醒尔等固守成规、庸碌之辈。”
“寡人欲让乾坤朗朗,天地开阔,建真正的国与家!
寡人,要真正的人才!”
“陈玉皎,非但无罪,反有大功,当赏!”
他的声音赫赫有力,那冷厉的目光又如寒剑出鞘,直刺向赢太傅:
“而你……赢太傅,身为三公,却迂腐不前,妄图殿前欺君!”
甚至若不是陈玉皎阻止,他恐怕已是欺君之罪!
“来人,将其拖下去,刖一耳!以儆效尤!”
随着一声冷厉命令下达,精锐的黑甲御卫又再度冲进殿内,当堂将赢太傅架起,毫不留情地拖下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跪着的赢修堂想要求情,可触及到赢厉那双动怒的帝眸,他只能隐忍跪地,不敢多言。
赢太傅,这位权倾朝野的三公之臣,就那么被拉到殿外,就地割掉一只耳朵!
蒙蔽圣听,刖耳。
这昭示着秦帝之威严,不容挑衅。
哪怕是他的大公伯,这位帝王亦不会手软。
全殿文武百官已吓得瑟瑟发抖,个个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战明曦等女子更是吓得深深埋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唯有陈玉皎还保持着之前跪直领命的姿态,抬眸看着高台上那位屹立的帝王。
多年不见,时光将他磨砺得更加成熟、霸道、独断。
这样的他,当之无愧,终有一日会成为整个天下的共主!
赢厉的目光亦落在陈玉皎身上,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赏陈玉皎等女,帝令特赦,即日和离!”
“太史,带她们去府衙,办理户籍。”
命令的话毕,那抹尊贵无上的身型离开,只留下一袭墨黑龙袍的残影,以及满殿对他的敬畏、惶恐、后怕。
陈玉皎看着空无一人的高台,心中又涌动起一丝难以置信。
原本要确定真正的法案,还要走许多流程,再颁布天下,至少需要半个月。
但秦帝……特赦!
秦帝之令,无人再敢有半分忤逆!
陈玉皎带头行礼:“叩谢帝恩!恭送秦帝!”
所有女子也跪在她之后,欣喜异常地跟着一同行礼、齐呼。
直到那人消失许久许久,殿内那紧张威压的气息才稍稍散去。
副台上,那位一袭苍青色雪貂斗篷的太师赢舟,深远的眸子亦看了陈玉皎一眼,才起身离开。
文武百官恭送后,纷纷起身散朝。
擦肩而过时,甘氏党派之人狠狠瞪了陈玉皎一眼。
区区一个陈家孤女,败家女,竟逼得甘老奉常撞柱!
这笔血账,甘家记下了!
而赢修堂路过女主身边时,那双一向温润的眸色,亦射出寒冰般的冷意。
赢姓宗室,何其尊贵?
当初若是他祖父夺嫡成功,就是太上皇,他亦是太子储君!
他们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液,今日却被陈玉皎一个孤女害得刖一耳,从今往后都是个无法修复的残缺!
并且当年,陈太傅还活着时,就与赢太傅争权夺利,时常打压他们。
如今陈太傅已死,陈玉皎这个胡作非为的败家孤女,又在朝堂上胡作非为?
陈玉皎,陈家,呵!且等着!
所有人拂袖离开。
甘家宗室、赢姓宗室,所有守旧派,都将陈玉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剜掉块肉。
但这代表着:这一局,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