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征沉声:“你身体不好,也当多出去走走。”
燕凌九说过,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井底之蛙,不好。
而战煊小小的身影也趁十二武卫没注意,一溜烟就钻进院子里。
他拉着陈玉皎的手臂摇晃:“嫡母,你就去嘛,爹爹都亲自来接你啦~
你不去的话,别的人还以为你是眼红姑姑、在背后诅咒姑姑呢。”
战煊撒娇般地直拉她:“我不允许别的人误会嫡母,嫡母就当做是去沾沾喜气嘛!”
在战寒征跟前,他总是这般天真无邪。
战寒征也因为战煊的话,脸色明显腾起一分冷硬。
昨日陈玉皎就不想给战明曦介绍,说赢修堂会冷待女子。但赢家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还许诺正妻不改。
今日,陈玉皎又连婚礼都不想去参加?
“陈氏,太过狭隘,对你没好处。”
陈玉皎并未解释半句。
而他们所有人都巴不得她去,不过是想向她炫耀。
也好,去看看也无妨,毕竟这是战明曦最后一日无忧无虑了。
今日过后,战明曦、将万劫不复。
而随着战明曦嫁出去,她的整盘棋局也已布好。
两日时间,战寒征即便不想和离,也再无可能!
定西王府。
陈玉皎到时,战明曦已坐在新海棠院的梳妆镜前,被一堆人伺候着穿上了隆重的喜服,头上戴满红色玛瑙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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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秦崇尚黑色,所以喜服是以黑色为主,但层层坠坠之间,又有绛红色相得益彰。
其上亦绣腾飞的朱雀,栩栩如生。
黑与红,庄重中有着喜庆、艳丽。
即便是往日里任性调皮的战明曦,也被衬得端庄、惊艳。
旁边还立着一个身穿亮橘色锦衣罗裙的女子,生得十分精致好看,一脸傲慢。
她是十七公主赢潇潇,今日是被赢家请来帮忙的,彰显着赢家对战明曦这场婚礼的重视。
一群其他的千金闺秀们看着,围着战明曦,无一不是满眼羡慕:
“啊啊啊!好羡慕呀!明曦竟然可以嫁入赢氏!嫁入皇家!”
“修堂公子!那可是博古通今、才华翩翩的修堂公子啊!”
“他还是当今秦帝的堂弟,我们往日连见一面都难的!”
“明曦,你婚后可一定要请我们多去聚聚,哪怕隔得远远地看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女子们满眼全是闪烁着的星星。
唯有燕凌九一直冷静,仿若永远是那般独特傲然。
她立在战明曦身后,为其插上最后一支发簪,红唇轻启:
“明曦,所有人都教你出嫁从夫,我却希望你谨记一个道理:
无论何时,女子最爱的人应当是自己。婚姻中丢失自我、依靠男人的女子,最可悲。”
她这番话,很快又收获满屋子千金们的景仰、崇拜。
她们这些女子天天只有情情爱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燕凌九这样的人啊!
尤其是赢潇潇看燕凌九的目光,几乎崇拜得发光。
她往日里最看不起这些小门小户,是知道燕凌九在她才来的。
“燕军师!你真的太与众不同了!我赢潇潇以后只交你这样的朋友!”
陈玉皎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战煊拉着进来的。
他们来请得急,以至于她还穿着简约的素色长衫,发饰简单。
一进来此处,就有股遗世而独立的纯净山茶花之感。
只是……和一袭黑色羽衣、隆重冷傲、备受瞩目的燕凌九比起来,再加上之前燕凌九那句话的映衬,便显得她格外柔弱。
众人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同情。
这不就是婚姻里那种丢失自我、依靠男人的女子?
曾经爱定西王爱得那么死去活来,如今公公婆婆都算计她、谋杀她,她竟还能过得下去。
啧啧……太没骨气了。
赢潇潇看到她时,更是冷冷切了声,“大好的日子,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弄垮陈家的败家玩意,晦气!”
因为赢潇潇的母亲也是南楚国人,她从小总是跟在赢长屹身后,口口声声喊着“长屹哥哥~长屹哥哥~”
但赢长屹并不理会她这个妹妹,反倒经常与陈玉皎在一起。
赢潇潇从骨子里厌恶陈玉皎,看到她来,就冷哼着离开,毫不掩饰鄙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