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恐怕不出两日,圣旨就会下了。
到时候我们真要搬出这战园、真要让定西王偿还一百多万两的黄金吗?”
整个定西王府现在就黄金万两之多,即便加封地等,也得赔得倾家荡产,还远远不足。
赵嬷嬷踱步间,神色是由衷而真诚的担忧、急切。
她是战寒征的奶娘,从小将战寒征养大。
她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就患病死了,因此一直把战寒征当做精神寄托、亲生儿子养。
这二十三年来,赵嬷嬷亲眼看到战寒征一路走来,从家道中落、人人嘲讽、到如今声名赫赫的定西王,可谓是千般不易,万般艰难。
现在本该是功成名就、荣华富贵之时,却要毁在一个妇人手中吗?
吴荭霞更是不愿。
为了一个陈玉皎,她的手已经被砍,如今战贯墨也被流放,一个家不成家。
要是再这么和离,背负一百万两的巨债,岂不全便宜了陈玉皎那个丧良心、杀千刀的?
可陈玉皎要请秦帝帮忙,留给她们的时间……不,是完全没有时间了……
“赵嬷嬷……你来……”
她慌张地伸手去拉住赵嬷嬷的手,问:“你说凌九还要为她那等毒妇,请杂技团逗她开心?”
“可不是。新夫人就是性子太直,太不知道宅院深深。”
赵嬷嬷也有些恨铁不成钢:“陈氏近日坏事做绝,害得我们战家家无宁日。
新夫人就应该一剑杀了那等恶人才解气!还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那等妇人不尊长、不敬夫,就该死了算了!
想到“死”字,赵嬷嬷和吴荭霞相视一看,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各自的想法,深意。
吴荭霞拉着赵嬷嬷在床边坐下,哀愁地叹息道:
“赵妹妹啊,没有老爷了,征儿他又一向拎不清,被个妇人耍得团团转,眼下就只有我们两个娘为征儿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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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当亲姐妹。”
吴荭霞的确抠,对谁都很刻薄,但唯独这个赵嬷嬷,是跟着她从娘家过来的,是唯一体己之人。
吴荭霞将床头柜那些刚拿回来的燕窝、珍珠,全数塞进赵嬷嬷手中:
“眼下我能说话的人也只有你,这一次,征儿这关乎终身的大事,也只能托付给你。”
“夫人,你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我都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赵嬷嬷将那些东西全收了起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战家这些年待我不薄,还十分宠着我,什么活也不让我干。
且寒征还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不用夫人吩咐,我此次也一定会尽心尽力!”
“对了,我再叫上秋嬷嬷一起,定是万无一失!”
秋嬷嬷也是战家的老奴人,与她们感情十分深厚。
窗外枝头的鸟儿像是感觉到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扑腾着翅膀飞远。
翌日一大早。
陈园主院已处处摆上新买来的牡丹鲜花盆栽,一片片盛开,富丽堂皇。
其间布置着张张案席,四处还有精心准备的点心台、花果茶等。
前方搭建了台子,恢宏精致。
杂技表演者们陆续到场,全数在客房做着如火如荼的准备。
燕凌九着一身黑色锦衣,外衫覆有薄羽,十分独特而沉稳。
她穿梭在陈园之中,督促场地,会见杂技团,检查今日食材、茶水。
可谓面面俱到、尽心尽力。
今日,她无疑是整个陈园的主场者。
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