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高楼之上。
一抹银白色的锦衣身型负手而立,他将下方的景象尽收眼底。
那精致立体的面部线条,却并未因此柔和。
还不够。
他吩咐:“荆毅,再去办两件事。
其一,吩咐衙役,好好‘照顾’战县令。其二——”
当夜,全京城都开始传:
“太可怕了!若不是今日事出,我们还不知道战贯墨的才学全是压榨陈玉皎而来!”
“陈玉皎,一个女子,竟有治理一县的能力!”
“仔细想想,陈玉皎有才识、有庄园、有银子。战家人不愿和离,指不定就是为了继续压榨她!”
“对!”
无数人带节奏,开始咬定:
“之前战贯墨装得那般包容、大仁,没想到是想压榨陈玉皎!利用陈玉皎!”
“那战家那么多人,个个冠冕堂皇说要弥补陈玉皎,该不会也是别有居心吧?”
“啧啧!多半是!”
毕竟曾经憨厚老实、人人称道的一方父母官,都全是装的,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所有战家人的人品,就此全被百姓们怀疑,成为酒后闲谈的揣测。
陈园。
沉武院。
外面腥风血雨,屋内却是安宁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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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寒征高大的身型一直守在床边,不让任何人入内打扰。
陈玉皎躺在床上,十分排斥,很不安心,睡不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装着虚弱,实则心里都是对战寒征的警惕。
很快,有一阵风吹来。
她虚弱的视线余光里,无意看到后窗外远处的山亭中、似乎立了抹银白色的身影。
长天冷月之下,那身型尊贵、沉稳,给人以安全感。
是她的大师兄赢长屹。
他会来这里,说明外面的事已得到妥善解决。
显然,他也是不放心战寒征,才会来此。
眼下无法让他离开,那个位置也足够隐秘。
有他在,陈玉皎终于缓缓放下那抹不安与戒备,渐渐沉睡。
她睡一夜,那抹身型于黑暗中屹立一夜。
曾经都是她立在无边的夜色里,无数次守盼着战寒征。
这一次,有人在守护她。
她睡得很沉。
而屋内的战寒征,那个威严而万人敬捧的男人,不时为女子擦身上盈着的薄汗。
见一向缠着他的妇人沉沉睡去,未看他半眼,他眉峰几不可见地微微皱起。
她是她,又似乎彻底变了个人。
后半夜,夜深时分。
坐于床边的战寒征才起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首次在这幽静的闺房中缓缓游移。
古色古香的空间宽敞空旷,四处低垂的纱幔,是浅金色上等丝绸,薄如蝉翼。
珠帘为一粒粒盈透冰清的玉石翡翠所制,清冷淡雅。
她的金贵,似乎不是一个阶级。
四处又布置着极简花瓶,插着清新的花,金贵中无庸俗之感,反倒清净、淡雅。
右侧有整面书墙,陈设满竹简。
原木色的长桌静置,其上还有翻开未合拢的书籍。
战寒征那抹身型不知不觉踱步过去。
垂眸间,映入眼帘的,是许多连燕凌九也未涉猎的古兵法、天文地理。
长桌角落处,一本精致的丝绸装订书籍,还吸引了他的注意。
战寒征随手拿起,翻阅。
里面写着的,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