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吩咐夏蝉:“以容弈之名义,明日广邀所有大夫、宾客,一同参加盛世医堂的酬谢宴。
就说容大夫将展一些常见颐养药材、传颐养之法。”
曾经祖父在世时,每一月便会根据时令、季节、气候的变化,开设上千人的公开讲坛,传授诸多养生之术,不收取分文,不避贫穷黎民,只愿医术得以广拓。
在祖父的影响下,几乎家家户户,人人皆可分辨风寒风热等简单疾病,皆知一些日常常见中药材的使用。
生姜紫苏驱寒,山药补脾,冬至食进补等。
顺应自然,药食同源,没有人会想去胡乱地吃什么花里胡哨的药品。
这样的风俗,应当源远流长,永世传承。
且……
夏蝉皱着小眉头:“如此安排,不正和燕凌九那方策相反?听了讲坛雅识,谁还会乱买她的药品?”
她欣喜道:“太好了!公主终于知道怼她了!”
她当即开心地前去安排。
陈玉皎目光投向外面无边的夜色。
此举可不仅仅只是不让人买燕凌九的药物,而是……
盛世医堂,容不得燕凌九这般的人存在,哪怕仅仅只是一成之席地。
当晚,许多以容弈为名的请柬连夜送出去。
虽然燕凌九起初大张旗鼓办酬谢宴,但都是那些年轻的名流公子、世家小姐们追捧居多。
无数达官显贵只让人备厚礼,不愿亲自前往。
而如今收到容弈的讲坛之邀,容弈神医确定亲自会去,他这样轰动华秦的神医之讲坛,定是要去听上一听!
秦宫,龙寝宫。
深夜的案桌前,一袭龙袍的赢厉还巍巍坐于桌前,他一手拿着竹简在看,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桌边。
御医荀祯依例来为其请晚脉,又是一番念叨:
“君上,龙体为重啊!虽你脉象强而有力,可常年晚寝操劳,极不利于身体之康健。
君上龙脉之中已有病潜、心神消耗之兆,长此以往下去,怕是活不过五十……”
荀祯是直言不讳,只想力劝。
可那男人目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那竹简之上,只淡淡“嗯”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哎……”荀祯沉沉叹了口气,行礼后提着药箱出去,心中尽是无奈。
夜夜晚睡,日日晚睡,也不知道到底谁才能劝得了这位油盐不进、钢筋铁骨的秦帝。
刚出秦宫大门,候在外面的药童低声传话:“荀大夫,容神医送来请柬,邀诸位大夫明日前往酬谢宴,参与颐养讲坛。”
荀祯眉头皱了皱,颐养讲坛?
曾经那陈老头子最喜欢搞那些东西,开设在市集广场,愿意去者皆可带个蒲团落座。
达官显贵也就算了,但那些黎民百姓大字不识一个,天天耕地喂牛,哪儿听得进去?
陈老头子一把年纪异想天开就算了,那容弈年纪轻轻,竟然也这么老气横秋?
荀祯不太想去,但龙寝宫内,那双一直落在政事竹简上的双眸,竟破天荒地缓缓掀起,抬眸看了出来。
“荀御医,将御医院库房里的稀世药材,一并携往。”
荀祯眉头狠狠一跳,方才他念叨那么多君上都没听进去,现在隔这么远他还听见了?
还要将稀释药材也带去一并展阅?
容弈啊容弈!到底是何等大的魔力!迷得帝王都失了理智!
而在他离开后,龙寝宫内,夜深无人。
那个巍峨强大、至高无上的身形,笼罩起夜色般的浓重。
陈太傅曾言:“下医医病,中医医人,上医医国。
若我华秦百姓,皆能略通医理,自调身心;则康健之民,遍地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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