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血流的感觉,像是棺材在哭……
是齐莜莜在哭?
保护我的那一部分魂,在瘟癀鬼那里。
被封住的主魂,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哭的,便是残魂。
残魂,是听了我要解除婚约,所以哭?
这一霎,沉默,却有了一种莫名的震耳欲聋。
“爸,妈,你们先下山吧,老秦头的魂儿,十有八九离开了,不过,你们还是带上老龚,安全更有保障。”
我取下来老龚的夜壶,递给了我爸。
“显神,你……”我妈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走吧。”这一次,换我爸微微严肃的看了一眼她。
我妈这才不作声,两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我坐在棺材旁边,一时间,内心的情绪开始波澜,开始翻滚。
阳光照射在脸上,没有觉得冰凉,只觉得,有种煎熬。
我忽然想起来,当初我对椛萤,曾有一小段时间的不对劲。
那时候,我认为是椛萤喜欢我,自己不够喜欢她,更多是因为她对我好?
之后,我又自己想通了,那也是感化的一种,我切切实实想对椛萤好。
待在这口棺材旁,当很多事情跳出来,摆在明面上的时候。
当齐莜莜对我做的那一切一切,都再度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当我心眼开拓,想得比以前更为透彻的时候。
我才明白,那时候的动摇,不仅仅是因为我当时的认知。
还因为……
一个鬼。
一个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脸。
一个和我只有婚约,却甘愿付出一切的鬼!
即便是尸仙残魂,她亦然坚定。
即便她主魂没认出来是我,但她记得,有信物。
是因为我没有拿出信物,让她空欢喜,她才会对我下杀手!
此刻还是白天。
她无头。
可她还是哭了,血泪浸染了整个地面。
我手,摁住了胸口,死死地攥着心口,一阵阵煎熬的感觉涌了上来,面色逐渐又变成了惨然。
一切的事情,就算经过许多变故,凶险,最后还是走在了正轨之上。
可,还有一些事情,好似怎么都走不上正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刺目的阳光,逐渐变成了耀眼的夕阳,血色的光晕和地面的血连成了一片,好似这平地成了一潭血泊。
当阳光完全消散,夜幕吞噬了天光,月光出现在视线中时。
悄无声息的,齐莜莜的尸身站立了起来。
哐当一声,她怀中抱着的婚书,坠落在地!
她,诈尸了!
婚书意味着符,可符坠落下来,她并没有变得那般凶厉,并没有像是之前主魂要杀我那样,露出原形。
反倒是细幽幽的哭腔,从她腹部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