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少女与那个卫姑娘有三分相似,谢怀则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都说谢怀则是如何的好,如何风光霁月,文采出众。
文采出众这件事他是承认的,毕竟谢怀则连中三元,他考了两回举人都没考中,可他比谁都知道,此人白净面皮下焦黑的心。
卫婵没了的时候,他也有一瞬间的心痛,甚至是茫然。
那个溪水旁,穿着素衣不显山不露水,却在垂头低笑时,有那么一瞬间让人感觉特别美貌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梁承慎那几天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可到底交情不深,很快就忘在脑后。
他绷不住,疑惑的看向谢怀则,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他恨那个姑娘,人都死了,还要寻个相似的,拉出来羞辱?
梁承慎却不喜欢换妾,也不喜欢把美貌的妾带出来招摇待客,自己家里的也都是买来的清白姑娘,何必叫人家做这种事,红袖招里官伎私伎可多的是,临时寻几个粉头充充场面也就罢了。
怎么谢怀则也染上这种习气。
梁承慎直皱眉。
“还青涩的很,带出来见见世面,免得连服侍人都不会。”谢怀则语气淡淡。
几个纨绔子弟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卫好神色很是难堪,低下头脸都涨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和善的姐夫,却变成这样。
这姑娘脸上还带着些稚气,而难过低头的时候,倒是与卫婵有几分相似。
卫婵很特别,她敢对小侯爷不屑一顾,也敢以身挡在皇贵妃身前,这种勇气,就算是自小熟读各种圣贤书的世家贵女,也是做不到的。
梁承慎有些不愿,顶着卫婵脸的姑娘,受如此羞辱,而且明眼人一看,这姑娘根本就不是大家族豢养的那种歌女姬妾。
“如今朝廷正在边城备战,听说林将军重新挂帅出征,林家的爵陛下也重新给了,黑甲军已经在河套跟羌人小小的交过手,战局这么紧张,明年的科考还能如期举行吗?”
谢怀则有些意外,没想到说这种话的居然是梁承慎,他是京城典型的那种纨绔公子,不会做什么大恶,顶多拿着家里的钱去跟外面的狗肉朋友们吃吃喝喝,寻寻花问问柳,年纪一到便收心,该娶妻娶妻,在家里安排下,可能捐个官,承了爵位靠祖产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有点小才,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而这种酒宴,梁承慎这个喜欢吃喝玩乐的纨绔,居然破天荒头一回说起了科举的事。
梁承慎是同一年跟他一起考中秀才的,当时神童的名号里也有他的名号,只可惜后来连续考不中举人,京城的好事者,说他是伤仲永,他便决口不提科考的事。
也是因为此事,这人才一直瞧他不顺眼。
他这是,岔开了话题,给卫好解围?他认识卫好?
谢怀则想了想,确定他肯定不认识卫好,还不如说梁承慎认识卫婵来的顺理成章,卫好这样容易动心,但凡见到了英俊有钱的世家公子就把持不住了,若是跟梁承慎之前就认识,她绝不会蠢到如此地步,一心只想往自己身上贴。
他为什么会认识卫婵,怎么认识的?梁承慎,难道也跟他的窈窈有过往?
谢怀则脸色已经有些阴沉,开始想到怎么整治姓梁的比较好,姓梁的可不是陈二顺那种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也不像谢行,是自己的堂弟,他这个做兄长的,总有些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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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女人,到底引诱了几个男人!
他得好好问问她,是不是有了他还不够?
然而此刻,谢怀则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可现在,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去哪里问?黄泉碧落吗?
心中有股苦涩在蔓延,如今,就算是想发脾气,想质问她,也是做不到了。
杯中的酒,被他一口灌入喉,灼烧的痛感和热意引起的痛,让他,这具冷硬的身体,好似又重新,有了知觉。
“科举乃是朝廷大事,若是因战事停了科举,岂不闹得人心惶惶,放心,一定会如期举办,小侯爷,你这是又要再考一次?”
梁承慎叹道:“我爹非要让我考,我说我不是那读书的料,我好歹还是家里的嫡子,将来爵位总是我的,吃那个苦做什么。”
“要论读书,咱们这里谁比得上谢世子,你们听说了没,陛下有意,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们,只要没有功名的,都不允许捐官了。”
“你听谁说的?”
在场所有公子们,都紧张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谢怀则,像林家五子一样,不是读书好就是能上战场挣军功的。
“我爹是户部侍郎,焉能不知道朝廷的动向,这些年因为捐官的事,把正常科考的举子们名额都占了,举子们反而没有官做,这官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陛下可气坏了,憋着气想整治呢,若是家里有爵位,嫡出的还能袭爵,庶出的连捐官都不行,以后干什么营生去?”
公孙公子笑了出来:“怕什么,今天能在这里的,都是能袭爵的,该着急的是我们家里那些兄弟们,都在红袖招吃酒了,说这些不高兴的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谈论谈论女人不好吗?”
几个公子一合计,倒也觉得是,气氛顿时缓和了。
“这红袖招的最近有个叫冬儿的姑娘,很红,听说不少官员私下都点她,此女特别擅长音律。”
“这个女人我知道,那不是先职方清吏司王大人的嫡女吗?这还是本朝第一个被抄了家送到教坊的官家女呢。”
“官家女有什么好好奇的,难道你我将来不娶官家女为妻?”
公孙公子嗤了一声:“我就好奇,谢世子今日带来的那姑娘,是个什么滋味,世子,肯割爱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