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他娘陵阳郡主家里一样,都算是破落户,只不过孟家是读书人家,听上去好听。
而谢怀则了解到的,孟家的经济条件,也并不算好,一个只有名声其他处处不行的女人。
很好拿捏。
进了门便什么都得听他的。
很好摆布。
她与卫婵看着关系又不错,本身也是个聪明人,想来进门后,能跟他的妾和平相处,不会引起内宅之争。
大***还在纠结:“可是,可是秋蝉的家世……”
她到底还是觉得自家孙儿委屈了,嫡出孙子,公府世子,却要娶个七品官之女,若是像儿子一样,是为情所困非卿不娶也就罢了,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要委屈自己。
“这件事我跟父亲说过,父亲的意思是,莫要让陛下动怒,便各退一步,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只有随了陛下的意,谢家才能得到信任。”
大***叹气:“好吧,你爹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可要祖母亲自去孟家提亲?”
谢怀则摇摇头:“此事不急,先透给陛下即刻,莫要大张旗鼓的声张,至于孟秋蝉,也不是就全然定了她,至少还得考校一番,就算真的提亲,也不至于祖母和母亲亲自去,寻个媒婆去就是了,既是低娶,自然要做足姿态,也不必太给脸面。”
此事已定,谢怀则带着双福从大***院子里出来,他却有些踌躇满志,夏猎还没结束,他们仍旧住在骊山别院,骊山景色优美,一池的莲花,在京城中都已经败了,可在骊山仍旧红红火火的开着。
面对如此美景,谢怀则却无心欣赏。
他的步子越走越慢,脑海中忽然浮现卫婵采摘荷露,顺手拿回莲蓬的样子。
她低头嗅嗅莲蓬中的荷花,露出清浅的微笑,剥开莲蓬,取出一颗颗饱满圆润的莲子,莲子被她拿来给他做了糕点,绿绿的莲芯用来泡茶,她纤长白中透着粉的指尖,只是微微一挤,就将莲子挤出来,笑吟吟的递到他的嘴边,让他吃。
谢怀则停了下来。
双福有点纳闷:“世子?”
谢怀则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应该跟她说一说。”
她?说什么?
双福一愣,很快就想明白:“您说的是凝冬姑娘吗?您娶正室这件事?”
谢怀则面色凝重:“是,此事除了祖母母亲还有父亲,也就你我才知。”
双福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踌躇犹豫:“世子,这事说不说都行吧,凝冬姑娘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您就算跟她说了,她也不会传出去,还会真心为您高兴。您就算不告诉她,她也不会生气,您这样纠结,奴才实在不明白。”
谢怀则垂下眼,他怎么会不明白,双福说的对,她并不是难缠的女人,告知与不告知,她也不会生气,更不会撒泼打滚的哭闹。
可此时,他就是莫名开不了口。
“我……”谢怀则卡了壳,沉默以对:“以后再说吧,此事不要外传,先,先别让她知道。”
然而回去,却并未发现卫婵,问了红砚,才知皇贵妃驾临,居然把她叫出去,要卫婵陪着说一会儿话。
“别拘束,你和本宫不是见过面。”皇贵妃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年纪,温和淡笑的模样。
“那时娘娘还不是娘娘,如今见面,娘娘身份变了,奴婢心中惶恐。”
“惶恐的不是本宫的身份吧?”皇贵妃笑了笑:“本宫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卫婵惊讶的抬起头:“您……”
“本宫都听说了,因为这串手串,又给你带来无妄之灾,当初本宫把这串手串送给你,本是想护着你的,却没想到,现在内宫也是斗争不断,大神斗法,倒让你这小丫头遭了灾。”
卫婵摇头:“您本意是好的,奴婢能受您恩泽,已是感激非常,怎敢怨怼。”
“这谢世子,为了你,也是下了血本了,这一回北境羌奴请求和亲之事,他可是下了大力,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呢。”
卫婵整个人都懵了,北境和亲和为她讨回公道又有什么关系?
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