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不过是见色起意,色嘛,玩两年也玩够了,恨自然就压不住了。”
在刘斯年从楼梯上滚下去后,谢玫做了个决定,她要离开刘贵河,即便不回去找谢骏,也要带着孩子去到离谢骏近一些的地方。
“她做了个自认为周详的计划,奈何刘贵河不是周兴,对她没有滤镜,轻轻松松识破了。”刘斯年缓缓道,“他先是强迫了她,在强迫时虐打了她,第一次下手刘贵河就没有手软,谢玫被打进了医院。”
谢时暖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喘出气。
“你……说的这些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刘贵河告诉你的?”
刘斯年顿了一下道:“亲眼所见,刘贵河故意不避人,大约是为了吓唬我又或许是什么恶趣味。他借此把谢玫关进医院待了半年,这半年里,他亲自抚养我。”
“他想给你洗脑。”
“对,洗的蛮成功,谢玫回来后,我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她,或者说,我成了刘贵河的狗,他让我对谁叫,我就对谁叫,沮丧的谢玫斗不过一心报复的男人,又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就此自暴自弃。”
第四年,谢玫在一次恍惚之后,从窗口跳了下去,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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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好笑。”刘斯年笑了一下,“她是在我面前跳下去的,跳下去前,她对我说,妈妈带你走。”
“斯年……”谢时暖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回忆这些了。”
“要回忆,没有前面的谢玫就没有后面的刘贵河,更没有最后的谢骏。”刘斯年见她担心,抬手拂她鬓边的黑发,虚虚的一触,微风一样,不留痕迹。
“谢时暖,你又在同情我了,哎,不长记性,我说过很多次,我这样的人不需要同情。”刘斯年叹道,“谢玫会发疯,多少,有我几分功劳。”
“你那时那么小除了听大人的还能做什么呢?”谢时暖急道,“最坏的是刘贵河!”
刘斯年愣了一下,片刻后笑起:“好,他最坏。”
“谢玫断了腿又生了病,刘贵河失去了仅剩的耐心,他决定尽快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婚姻。”
“怎么结束?”
“让谢玫病死。”刘斯年慢悠悠道,“譬如给错该给的药,譬如拖延治疗,又譬如什么样的环境不利于养病就给她什么样的环境,成效斐然,一年不到,谢玫就死了。”
谢时暖难以忍受的闭上眼。
她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哪怕闭上眼,脑海里也能浮现出那副画面。
美丽的女人受尽折磨而死,死前没有爱人没有儿子也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吸了吸鼻子。
“别哭。”刘斯年轻声道,“能早点死未必不是好事,你该为她高兴。”
谢时暖慌乱的望向窗外,窗外,竟是一片玫瑰园。
她惊道:“你不是说改成泳池了吗?”
刘斯年也望过去。
“原本是改了。谢玫死后,刘贵河突然害怕了,做了几次噩梦后找了个风水先生来设局,说是要化谢玫的怨气为财气,所以,没火化没立碑,尸体直接就地一埋,就埋在那片玫瑰园。”
“什么?!”
“然后填平,造泳池,她就此被镇在水下招财,这个风水局还有个什么学名来着。”刘斯年曲指敲了敲脑袋,无奈的摇头,“我忘了。总之,就这么镇了十来年,一直镇到去年,我把泳池挖了改回了玫瑰园。”
晴好的天,谢时暖却觉得彻骨的冷,她的口齿里都在冒寒气。
“那……谢玫呢?”
刘斯年罕见的没回答,只定定的望着前方。
谢时暖知道了。
“她还在那里,是吗?”
“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要送她去哪里。”
他笑道,“所以你看,对于谢玫来说,我没有比刘贵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