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发消息的人,是李显没错。
她觉得李显这话自相矛盾,她要是把他拉黑了,他的消息就发不出来,那他问这一句,不是多此一举吗?
身为傅氏集团精明的总裁助理,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她猜测,李显可能喝多了。
要么就是,发错人了。
她忙着取冰淇淋,一手一个甜筒,就没有多余的手去回复李显的消息。便匆匆打了个“没”字,把手机收起来了。
洛希跑到蒋诺昀跟前,问他要吃哪种口味的甜筒?
她买了芒果和巧克力两种,问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巧克力味的。
蒋诺昀立刻就想到,上次他送她巧克力,她也收了。看来是很喜欢巧克力。
“我要这个。”
他拿过芒果味的,并没有着急吃,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洛希把自己那个吃完了,转头见他还没吃,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他用纸巾小心地握着蛋筒,才没有滴到地上。
她边擦手,便问:“你怎么不吃啊?”
蒋诺昀笑笑,很自然地把手上的甜筒递给她:“我忽然想起来,我不能吃凉的。要不你帮我吃了吧。”
洛希接过去,也没起疑心,三下五除二,又吃光了一个冰淇淋。
又甜,又凉,舒服得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蒋诺昀这时候才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吗?一个人跑来看音乐节,可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洛希愣了一下,没有吭声。
她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手,明明已经擦干净了,她还是慢吞吞地重复着擦手的动作。
蒋诺昀也不追问她。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几盒烟花。
“刚才的烟花,我没赶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再去放几个?”
洛希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起去了海边。
这里离舞台已经有点距离,不过有灯,不至于黑得找不到路。海浪声不时响起,能看到冲上沙滩的浪花。
蒋诺昀找了一处空地,把烟花插在地上,一边示意洛希离远一点,一边拿打火机点火。
引线很快点燃。
蒋诺昀快速跑到洛希身边,问她:“要不要许愿?”
洛希愣了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放过烟花了。
印象里,还是小时候,过春节的时候,姑姑买过几盒烟花,让她和陈芸一起放。她那时候小,不会躲,院子里放炮的人又多,不知道被哪里的火星子崩到身上,把姑姑给她买的新羽绒服烧了个洞。
她吓坏了,哭着问陈芸怎么办?
陈芸没管她,忙着和院子里别的小孩一起打闹放炮。
她怕姑姑吵她,蹲在花坛里不敢回家,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哭得成了小泪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
最后还是姑姑在花坛里找到了她,把她接回家,打了热水洗脸,又被她哭皴的小脸上涂上雪花膏。
她被雪花膏蛰得小脸直抽抽,可怜巴巴地姑姑,会不会也跟爸爸一样,觉得她不好,不肯再要她?
一边哭,一边把羽绒服烧坏的地方给姑姑看,伸出小手,求姑姑打她。
“只要姑姑不赶希希走,希希让姑姑随便打。”
姑姑没有打她,也没有指责她,只是温柔地告诉她,比起衣服,她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不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还是认真点了头。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那件被烧坏的羽绒服上,绣了一朵漂亮的小红花。
陈芸羡慕极了,也求着姑姑给她衣服上绣,姑姑却没有答应。
后来,她就再没见过陈芸穿那件羽绒服,问,也只说不喜欢。
她当时也不知道陈芸为什么会不喜欢那么漂亮的羽绒服,买给她的那件,她喜欢的要命。恨不得天天穿着出去显摆。
可惜,那件绣了小红花的羽绒服她一共只穿了两次。明明好端端收在衣柜里的衣服,却烂了好多小洞,羽毛飞的到处都是,补也补不好。
陈芸说,是衣服被衣柜里的虫子给咬了。
为此,她偷偷哭了好久。
那是她的,第一件新衣服。
洛希关于烟花的回忆有限,也不知道放烟花的时候,还可以许愿。
她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心愿可以许的,就胡乱许了个“祝大家健康平安”的愿望。许完,激动地等着烟花爆开的瞬间。
结果,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蒋诺昀皱着眉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插在沙滩上的烟花,神色尴尬道:“是个哑炮。”
他又拿了一根插在沙子里,点燃引线,再跑回洛希身边,
“这次肯定可以。”
洛希点点头,认认真真许了愿,然后等待烟花盛开。
然而,依然,是个,哑炮。
蒋诺昀尴尬得不行,把一盒烟花都拿出来,全都插在地上,有点心虚道:“这么多,总有一个可以吧?”
洛希迟疑了下,小声提醒他:“蒋医生,有没有可能,是你买的这盒烟花,一整盒都受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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