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承乾又有些后悔——绿帽子似乎不是古时就有的词汇。
但对方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竟然瞬间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甚至频频向其点头表示认可。
“陛下,她实在罪该万死,请您治罪!”
与此同时,李承乾的身后也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陛下!这个人污蔑于我,玷污了皇室的尊严,应当将其千刀万剐才是!”
李承乾缓缓起身,目光移动到一旁,眉心处的川字缓缓消散,金黄色的龙袍在原地旋转,掀起一阵浮尘,尘埃落定,只留下了最后的裁决。
“如果事情属实,就应当先拿你开刀!皇后出轨?简直是一派胡言!”
出轨这个词在大衍时期同样没有出现,但这一次,不光是男妓一人,在场的众人全都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两人的对话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周围众人的脸色从呆滞变为紧张,又渐渐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在他们眼中,面前的这个皇帝对比先前的变化实在太大,令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自从李承乾穿越至此的半年来,出入后宫的唯一目的地便是陈初环所在的碧霞宫,因此,半年来后宫的其余妃子并不曾见过皇上。
在她们的眼里,皇上这些日子想必是有了新欢,或者是忙于同那些谄臣寻欢作乐。
然而今天,李承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疯狂打破他们的猜想。
就拿两人方才的对话来讲,李承乾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诱导着那个男宠将皇后的罪行揭露出来,同时为陈初环树立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甚至在此之前,皇上就借男宠之口表明是陈初环几乎与皇后等同的地位。
如此一来,真正的皇后倒显得极不称职,甚至可谓不堪,相比之下,这位“熹妃皇后”的光环则格外耀眼。
众人被褚方率众带离碧霞宫,如霜和两名族人也都被带走治疗。屋内只剩下李承乾、陈初环和躺在地上的王慕远。
李承乾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对于梓玥进行进一步的惩罚。然而,“另立皇后”的决策似乎已在不言之中。
陈初环坐在床边,又快速起身,走到被推翻的桌边,用力将其扶起。李承乾想要喊下人过来,但被其制止。
作为整场闹剧的导演和观众,此时的王慕远突然发出阵阵冷笑,笑声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十殿之间,如同哀吼,又好似九渊之下,寒气逼人。
陈初环被吓了一跳,还未扶稳的桌子险些再次摔倒,李承乾急忙伸手接住,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老贼,何故发笑!”
王慕远收敛了笑声,用头点了点桌子的方向。
“陛下,老臣喊叫多时,口渴了,但自知有罪,不敢讨要汤水,只得干咳,咳至不能自已,声似惨笑,如此而已。”
李承乾没有说话,目光回到桌子附近,地上是一套瓷碗,已然被摔成粉碎,但偏偏还剩下两个完好无损的茶盏,和一袋安放的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