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到乌力罕的身边,苍白的唇绽出一丝极美的笑意,附到乌力罕的耳边,轻声道:“你说对了,哀家就是怕你到皇帝的跟前将哀家昨日与阿苏占之事全盘托出,千万别怨本宫——谁让你昨日里偷听了呢——本宫没有把你杀了——已经是仁慈至极!”
话落,景华簪端端站好,唇角笑意一分未减。
这句话让乌力罕感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极力挣扎着,想对景华簪破口大骂,可被堵住的嘴让她只能发出一声声的闷哼声。
景华簪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双满是怨怼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被帘子彻底的挡在了外面。
她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娘娘,奴婢为您更衣吧,咱们得早些去值房那边等候横玉大人了。”芳子站在景华簪的身侧,轻声道。
景华簪盯视着帘子,眸光有些呆滞。
忽然,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累。
她轻叹一声,“接下来的几日,注定又满是疲累——”
说罢,缓缓转身往内室走去。
到得值房后边,芳子打点了一个小太监,问询了离下朝还得多久。
“听说今儿皇上不知为着什么事儿大发雷霆呢!都快将大臣们骂遍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大人们是出不来的——”
芳子将这话原封不动给的转达给了藏在值房后边的景华簪,景华簪默然点了点头,不点头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那就在这儿等着吧,总有出来的时候。”
芳子叹气,“奴婢真该先过来打听一下的,今儿天不算好,叫您受了这寒凉——”
“无妨。”景华簪将肩上的披风拢了拢,仰起头,眯着眼睛望向发灰的天空,那抹阳光惨淡发白,没有一点儿生气,让人看了也郁闷至极。
不过,这样的阳光冷不丁又让她想起了住在北狄大帐里的那些日子。
“娘娘,说来——您将皇后娘娘禁足的事情——是不是得跟皇上说一声——”趁着这个空当儿,芳子赶忙提醒景华簪。
可景华簪的心里其实早有主意。
“不必。”景华簪收回眸光,闭了闭眼睛,“身为太后,本就主掌后宫妃嫔的生杀大权,更何况,我也只是禁足了她半月之余,皇帝他管不着这个,群臣——更是管不着!”
“可是——”芳子还是放心不下,蹙眉道:“那乌格勒可不是好惹的——”
“乌格勒又如何——”景华簪冷笑一声,双眸微眯,眸间闪出一丝凌厉,“他又能奈我何?只要有阿苏占和横玉,那皇位马上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他不仅不再是国丈大人!更是难逃一死!”
见状,芳子不敢再劝,抿了抿唇,“但愿这些日子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二人正说着,身后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景华簪警觉的转身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芳子打点过的那个小太监。
“小兄弟,大人们下朝了?”芳子忙上前道。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是,姐姐快去吧,大人们这会儿都已经往外走了。”
听罢,芳子回头看景华簪一眼,景华簪无声点头。
得了应允,芳子赶忙疾步出了拐角。
大臣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朝服一拨一拨的往外走,芳子站在一旁眼神在人群里面不敢停歇的搜寻着横玉的身影。
她庆幸自己见过横玉一面,也庆幸那些个大臣没见过她,并不知道她是谁身边的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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