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千万要节哀啊——”乌力罕柔声道。
“皇后娘娘,不管您是从哪里听说的这小道消息,您都不该到太后娘娘的跟前来这么胡言乱语一通!太后娘娘的身子刚好了一些,您这又——”芳子还是忍不住朝乌力罕嗔斥了几句。
不过这回,没等芳子把话说完,乌力罕就毫无惧意的搭腔了,“是太后娘娘让本宫说的,太后娘娘都没说本宫什么呢,你一个宫婢,总是这么插嘴——”她微微一顿,斜眼睨向芳子,“好吗?”
“你——”芳子实在忍不了,正欲好好怼上几句,景华簪却出声了。
“行了——皇后,你先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景华簪抬头,正了正身子,面无表情的看向乌力罕。
倒是也该起身走人了,反正该说的话她都已经抓住时机说完了。
乌力罕当即起身行礼,“那嫔妾这便告退了,正好,嫔妾还得赶紧同皇上一同去瞧瞧慧妃呢,您好生歇息着。”
人走了,屋里一下子清净了,可景华簪也顿感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转头看向芳子,神情严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毓王殿下他——”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哽咽起来,声线变得沙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芳子眼神未敢躲避,躲避就是掩饰,还不如笑着直视,“您真的信了那皇后的话?娘娘——您信谁的话都不该信那皇后的——”
“你说实话!芳子,你知不知道眼下咱们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若是毓王殿下真的死了咱们就更没有时间了,我就得赶紧想办法了!不然咱们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景华簪怔怔地看着芳子,泪液在她地脸上凝固出一条条白色的痕迹。
“你以为那慧妃是怎么疯的?为何皇上刚出宫那慧妃就疯了?哪里就这么巧?一个正常人突然疯了,那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慧妃的父亲是阿苏占,那些奴才们谁胆敢刺激慧妃?这后宫只有皇后和慧妃两个女人,皇后的嫌疑最大!”
“她能把慧妃逼疯,就能把咱们逼疯!如果毓王殿下真的已经死了,咱们就彻彻底底的少了一个倚靠!如果再不赶紧想法子扭转当下的局面,那就只有等死了!”
“可是——耶律岱钦应该不会取您的性命的——”芳子怯声道。
“你糊涂啊!”景华簪有些急了,“他是不会取我性命,可是乌力罕会!乌力罕是不会容忍我一直坐在这太后的位子上的,他的父亲乌格勒更不会!”
缄默良久,芳子道:“那您想如何?”
“你先告诉我,毓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景华簪背光而坐,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的周身形成一圈光晕,她看向芳子的眼神复杂而凝重。
芳子不忍回答,可终是耐不住景华簪的如此说服。
“是。”她点头,眸间漫上一层晶莹,“是被耶律岱钦逼的咬舌自尽的——听说当时请了太医的——可还是没能救回来——”
霎那间,景华簪感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明明是坐着,却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静静的坐着,没有再流泪,也没有再发一言。
“娘娘——您——”景华簪的沉默让芳子的心里很是不安。
“我要密会前朝那些个大臣!”景华簪的眸光定定的望向前方,“我要耶律岱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