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见,巴不得躲到哪里去。”景华簪面露不悦,“况且,我也并不是真正的太后,她们根本无需每日间的过来给我请安。”
“您说的是没错,可毕竟还得做给那些大臣们看不是?您若是不把这太后的款儿拿起来,那帮前朝的大臣们更是没有指望了——您可别忘了,他们还指望着您复国呢——”
“您不能让他们心里头那团火给灭了呀——”
芳子的话让景华簪疲惫的内心一下子又活泛了起来。
是啊——二位皇兄的复国计划虽然失败了,可眼下她的人身还算是自由的。
只要耐心的等下去,总会有机会的。
她愿意等,她也必须等,无从选择,这是她的宿命。
不过,她又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一个决定。
“芳子,我真该听你的话,那会儿就该狠下心把耶律岱钦给除掉——那会儿——多好的机会啊!硬生生被我给错过了!”说到这里,景华簪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现在,二位皇兄被关押,又剩我一个人了,彻底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您别这么说——还会有机会的,咱们慢慢等!没有机会,若是实在没有机会,那便制造机会!”芳子尽全力鼓励着景华簪,不想让她失去士气,尽管这次被抓回宫确实是赖于景华簪的优柔寡断。
景华簪重重点头,眸间沁满了泪水。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再外头求见。”
二人正说着,高阔的帐幔外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还真是说到就到了。”芳子看了一眼帐幔外头跪在地上的那个单薄人影,又看向景华簪,“娘娘,见吗?”
“见。”景华簪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我确实是该拿出太后的款儿,好让那些前朝的大臣们看看,只要我这个公主活着,咱们大景就有复国的希望!”
“她皇后能给我来请安,就说明我这个北狄的太后娘娘并不是一个傀儡,并不是一个虚职!这是他们北狄皇帝对我的认可!复国,指日可待的事!”
芳子兴冲冲起身,“这就对了!您想的一点儿都没有错!那奴婢这就去将她请进来,只是——”她微微一顿,“您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简单梳洗一下将人引到堂前去见?”
“不必。”景华簪摇头,“就要这么病怏怏的,才好让她放松对我的警惕,皇后今日来看我,并不只是她一个人来看我,皇后的身后是北狄大臣乌格勒一帮人,乌格勒是个很有智谋的家伙,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芳子点头,应声而去。
须臾,便有细碎的脚步声往里边传来。
景华簪半靠在锦枕上,眸光望向朦胧的帐幔外头,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单薄的倩影出现在屏风一侧,紧接着,那道倩影摆动着长长的衣裙往榻边走来。
景华簪抬眸看去,那行姿,那步调,可谓是弱柳扶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鼓点上,腰间的绦带随着步调有节奏的摆动。
这是北狄女子少有的姿态,遥遥望去,那个倩影活像一副墨画。
光看影子就美的不像话,该是怎样一个标志的人儿?
景华簪的心里不禁感叹,怪不得能当皇后呢!除去他父亲职位的原因,这样的仪态也称的上一国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