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应声,将窗户逐个开了一点儿,初冬独有的凛冽寒气钻过窗缝往屋内四下弥漫开来。
乌力罕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时不同于深秋的气息。
她觉得很符合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一种说不上来的悲悯孤寂。
“娘娘,开了窗您就别在这个厅里坐着了。”那钟拿着一件薄薄的氅衣往乌力罕的肩上披去,“早膳已经备在西暖阁了,奴婢扶您过去吧。”
乌力罕点点头,没有说话,一行人又往西暖阁去了。
直至用完早膳的两个时辰后,还是不见有人来传消息,乌力罕不禁有些心急了。
“那钟,让赤牙子去打听一下,皇上回宫了没有?按理说,这个时辰已经回来了——怎么就是没有消息呢——”
那钟听罢,赶紧应声寻了赤牙子去。
不消一会儿,赤牙子便急急回禀——皇上已经回宫有一个时辰了,现下歇在上书房内,大臣们已经候在值房,等候召见。
这个消息让乌力罕很是生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会轻视她到现在的这种地步,回宫的消息她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简直是一种极度的羞辱!
“本宫就知道!一旦那个贱人回宫,本宫便没有安宁日子过!”她一掌往案桌上拍去,衣衫的广袖将案上的茶盏带翻,‘啪嚓’一声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一众宫婢太监瞪视噤若寒蝉,纷纷往地上跪去。
“皇后娘娘息怒——”
“娘娘——那是太后娘娘——您说话——还是要当心着点——”那钟看向乌力罕,往殿内斜了一眼。
当朝皇后竟敢骂太后娘娘是贱人,这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给了皇帝惩戒自己的机会——乌力罕并非不懂,可她实在是没能忍住。
她微微平复了下心虚,抬手理了理发髻,又整了下衣襟,起身,“走,陪本宫去上书房。”
“可是——赤牙子不是说还有许多大臣们在值房等着皇上召见吗——”那钟扶住乌力罕,温声道:“皇上刚刚回来,大臣们定是有许多要是同皇上商议,您若是这会儿去了,岂不是成心惹了皇上厌弃?”
“倒不如先让皇上忙一忙朝务,您也别负气过去叨扰,待午膳时分,备些酒菜给皇上送去,兴许如此一来,皇上还会内疚自己回宫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您呢!”
乌力罕想了想,点头,“也是,本宫若是现在过去,没有什么正事之由见皇上便罢了,倒显得像是成心添乱似的。”
“正是如此!”见乌力罕想开,那钟不由得笑道:“您能这么想可太好了。”
“不过——”乌力罕眸底闪过一丝犹豫,看向那钟,“这会儿本宫若是去看太后——便算不得添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