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簪极力遏制着内心的抓狂与悲愤,尽力维持着一个皇室公主该有的矜贵,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
“说。”景华簪在芳子的搀扶下端端站着,没有看地上的王直一眼,眸光直愣愣的朝门口的那扇花鸟屏风看去,声线柔弱而阴沉,“二皇子是怎么染上这病的。”
王直盯着眼前的一块块青砖,迟迟不敢开口。
一时间,众人屏气息声大气都不敢出,屋内那人痛苦的呻吟声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
半晌沉寂,景华簪终是一下也忍不住了。
“说!二皇子究竟是怎么染上的这病!难道你们想让我去回禀了太子殿下吗!”
景华簪气的浑身发抖,手也瞬间变得冰凉。
见状,芳子也急了,朝王直道:“将军就赶紧说了吧!我们公主的身子刚好些,受不得这惊吓!”
王直攥紧了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敢抬起头看向景华簪,“公主,其实二皇子的身子不适已经足足有快十日的功夫了,二皇子他不让卑职说出去,也不让告诉您——”
“可今儿,二皇子仿佛疼的愈发的厉害了,卑职看不下去了,便自作主张差了人去将您叫过来——公主,您千万不能将二皇子染病之事告诉太子殿下!二皇子他不让!”
一番话说罢,王直的眼睛已经通红。
王直是带兵上过战场的,这么些年跟在景华储的身边,从未掉过眼泪,就连身后重伤的时候都是不曾吭一声的。
这都是景华簪见过的。
而现在,人竟然红了双眼,不必多想——那屋内的人情况一定是非常的不容乐观。
景华簪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险些跌倒在地。
王直忙伸手去扶,芳子也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扶住。
“公主,您千万别激动,咱们请大夫去,请最好的大夫!”芳子也不禁哽咽了出来,“您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
“二殿下他下从来都不是那留恋烟花之地的人——怎么几日没见——他竟——”景华簪呜咽出声,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脸颊滑落,“这可如何是好!”
“您说的是!二殿下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卑职认为,一定是有人陷害了二殿下!这不是二殿下的错啊!”王直泣声道。
可眼下毕竟不是该沉浸在悲痛里的时候,宣泄几声已是十足的奢侈。
“去,你们赶紧出去请郎中去!去最好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来!”景华簪勉强站直了身子,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是!是!”王直忙不迭站起了身,“卑职这就亲自——”
可景华簪却抬手将他拦住了。
“你不能去,你是二殿下的近身侍卫,你若出去请郎中,必定会遭到守门侍卫的怀疑和盘问,如此一来,很快太子殿下就能将此事知道了。”
细细思索,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是,叫他们去,卑职又放心不下——”王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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