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一干人等早已等候多时,这会儿听了里边传出话来,便忙不迭往殿内走。
扎那端端的坐着,眯了眯眼睛,面容之上满满的全是抑制不住的嘲讽。
在心底里,他忍不住的对耶律岱钦讥笑起来。
他并没有阻止耶律岱钦将殿外的人传入殿内,只因他也很好奇耶律岱钦搬来的究竟是何救兵。
趁着等人进来的这个当口,他在脑海里细细的盘算了一遍,几乎把所有的臣子和近身的宫监都想了一遍。
盘算的最终结果,他认为,没有人会帮耶律岱钦做些什么,尤其是眼下自己已经坐在了皇位之上,就更没有人会为一个受皇帝排斥的王爷卖命了。
可是,就在看到殿门口进来的那人的脸的时候,扎那的眉心一跳,心里只有三个字——失算了。
他开始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怎么把这么一个人给忘了!
不仅是扎那,就连端坐在一旁珠帘后的阔阔真在看到那张脸后,她心里的讶异也不少于扎那。
她也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
许是母子连心,在扎那回身看向珠帘处的时候,阔阔真也正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二人的眼神匆忙对视一眼,又都迅速收回。
阔阔真很想开口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将进来的人逐出大殿,可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合时宜的理由。
于是,只好作罢,可又奈于想提醒自己的皇帝儿子些什么,只好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阔阔真的这一声咳嗽扎那是听清楚了的,意思也是领会到了的。
可是,他也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将人遣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看向了耶律岱钦。
“朕记得他。”扎那强装镇定道:“前朝镇国公府的小儿子,少将军祁鹤,对吗?”说罢,扎那的眸光又移到了祁鹤的身上去。
祁鹤未等耶律岱钦应声,先行上前了一步。
他没有跪,也没有称‘皇上’二字,只干巴巴的应了声‘是’。
在他话音刚落之时,殿内一片哗然,众臣子又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起来。
“不是都传这祁鹤已经死了吗?怎么——”
“他同王爷是什么关系?怎么今日如此之大事,王爷竟然将此人传来了?”
“具体不知道——只依稀听说过,好像,这个祁鹤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表哥,听说,这祁鹤被咱们王爷净身后,太后娘娘还曾同王爷大闹过几场呢!”
“那就更不对了!那这祁鹤该视王爷为仇敌才对,怎会甘愿被他传来——”
人群中,几个前朝老臣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几位北狄大臣的窃窃私语声,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愠怒之色。
如今,前朝的公主年纪轻轻就被迫沦为了一位寡居的太后不说,还别撇到那么远的地方前去劝降,就连镇国公府的少将军都要被这些人调笑。
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他们这深感无能为力。
其中一个老臣欲转过身将身后的说话声喝止,却被身旁的另一老臣眼疾手快制止,“让他们说去吧!眼下,咱们人微言轻,若是非要争个什么高低,反倒陷入了被动的境地,静观其变,静观其变——”
被这么一劝,想说话的那个人也一下子泄了气,只好作罢。
“皇上好记性,此人正是前朝少将军祁鹤!”耶律岱钦淡淡道。
扎那略微迟疑了一下,冷笑一声,道:“你把一个太监传上殿,是何用意?”
扎那早就知道,祁鹤被净身乃是耶律岱钦一手操作,他不相信祁鹤会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耶律岱钦。
而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当着群臣的面戳一戳祁鹤的伤口,将他的伤疤揭开,再重重的撒上一把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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