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那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铿锵激昂,任谁听了心里头都不由得道一声——到底是皇帝,说话就是有水平!
耶律岱钦则更是不例外,扎那的话音一落,他险些没有笑出声。
这知道的,都明白眼前的这位皇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对亲兄热弟呢!
耶律岱钦的心一横,眸底闪过一丝冷戾,抬脚往扎那跟前走去,撩袍落了座,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这才看向扎那。
“三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扎那缓声一笑,“当然知道!”说着,他抬手一挥,朝屋内众侍人环视了一圈,又看向了耶律岱钦,“如若二哥有疑虑,可以让他们作证!我方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违心!”
耶律岱钦松松垮垮靠在圈椅内,右手两指把玩着案几上的茶盏,眸光在扎那的眉目间流转,薄唇轻启,“这皇位,可不是说让就让的,更何况,我可是听说,你这皇位得来的并不容易啊!你肯这么轻易的就让给我?你当真舍得?”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上半身往前一倾,登时,扎那感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让后靠了靠。
看着扎那的反应,耶律岱钦只觉得好笑。
他身子往后一靠,又陷进了圈椅里,低笑一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意味深长道:“三弟,有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图一时痛快说出来,反倒是闹得不可收场了!”
说罢,他又抬眸朝扎那看去,沉声道:“你说是不是?”
方才的那番话本就不是出自肺腑,眼下,被对方这么戳破,扎那的心里自然是极其不悦的。
“二哥既然这么说,那边等葛台将遗诏拿来自己看便是!父皇的遗诏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传为于三皇子耶律扎那!”
“你可以说原本写的是二皇子那一横是我加上的,可是耶律扎那何耶律岱钦四个字可就不是那么好更改了吧!”
扎那说罢,腾的一下起了身,抬脚往长案处走去,“二哥信不过我,我便也不想再同二哥多费口舌!来人!去看看葛台怎么还没来!告诉他!他再不来朕就要没命了!”
话落,扎那随手抄起长案上的纸笔扬了一地。
这动静更是将屋内的侍人们吓得不轻。
耿亮出去传话了,此时此刻,屋内的侍人们没有一个是在御前伺候过的,因此,没有人敢应声。
“还不快去!怎么?朕的话都没有人听了?”见竟无一人应声,扎那心里那股火气燃的更厉害了,将手边的砚台也拎起来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侍人们更是不尬应声了,纷纷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不过,砚台碎裂的声响还未落,一道平缓的声音便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往屋内传了来。
“先帝丧期未过,皇帝在上书房这般动怒成何体统!”
这道声音倒熟悉的很!耶律岱钦一怔,缓缓站起身朝门口看去。
来人也是一身素服,身上没有簪环首饰,倒还算的上得体,只是,偏鬓边插了一朵硕大的白花。
按说,鬓间插白花算不得什么,只是,插在鬓角处,耶律岱钦还是头一次见。
“奴才们请太妃娘娘给的安——”
“母妃,这黑天半夜的,您怎么来了?是谁把您给请来的?”扎那疾步上前行礼。
阔阔真站定,没有开口,眸光不轻不重的落在了耶律岱钦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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