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皇上您待臣一向亲近,臣心里明镜似的!”不知怎的,阿苏占竟有些如坐针毡,额角也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旁的臣不想,能为皇上您分忧,是做臣子的该尽的本分。”
话罢,他抬起袖子将额角的汗珠擦了擦。
说到这里,耶律敦巴日陡然间敛了笑意,望向殿门外,觑着眼睛,自顾自道:“也不知道岱钦他们——这会儿走到什么地方了——”
闻声,阿苏占赶紧接话,“皇上您千万别为此事担忧半分,您的龙体要紧,二皇子他机智过人,又有从北狄到中原的经验,这区区都城到东边的路程,对二皇子来说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是——是——”耶律敦巴日听罢,频频点头,“你说的极是,岱钦这孩子,确实比扎那和俄日和木强太多了!”
“欸?阿苏占,你对扎那怎么看?”
耶律敦巴日陡然间转换了话题,还是如此刁钻的一个问题——
身为臣子,怎可在皇帝的面前议论皇子?阿苏占不犯这个傻。
“这——”他支吾一声,又低了低头,缓声道:“恕臣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臣实在是不敢妄议三皇子!”
“哦?”耶律敦巴日冷笑一声,回身坐回了檀椅上,定定的盯视着阿苏占,“不敢妄议还是不想在朕的跟前议?”
一股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阿苏占想抬头,可还是没能将头抬起。
“臣无能,不能理解皇上您的意思——”
话落,殿内再没了声音。
须臾沉寂后,耶律敦巴日又开了口。
而这句话,直叫阿苏占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苏占,昨儿个扎那到朕的跟前,求朕将你的女儿宝勒尔赐给他做福晋,你觉得——如何?”
这自然是不能够的,扎那是阔阔真与皇帝所生,宝勒尔是阔阔真与自己所生,二人本就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怎可婚配!那岂不是彻底乱了套!
这是一桩关乎伦理的事!一时间,阿苏占有些语塞了。
他说不清楚皇帝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谈此事还是在已经知情的情况下故意看他的反应——
毕竟,那日卜臣佑在皇帝的跟前揭露了自己与阔阔真的事。
时至今日,阔阔真还被禁足在西苑。
而皇帝,也还未严肃的问过自己此事的真伪——
此时此刻,阿苏占的心里头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就是——他的阳寿仿佛要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