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麻呢——”景华簪又道。
“也在前院呢。”
二人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道声音。
“皇后娘娘,奴才奉三皇子的命令给您送药来了。”
“娘娘,要不要让他们进来?”绿珠望了一眼门口。
这好不容易送来的药还是得喝。
景华簪忍住悲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传。”
绿珠听罢,点了点头,拿着锦枕垫在了景华簪的背后,站起身去开门。
汤药端进来,温度是刚刚好的。
没有再出现想象中的阻拦,很快,景华簪便将那碗药喝完了。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奴才这便退下了。”奉药的太监接过绿珠递来的药碗,躬身行礼后,未等景华簪应声就欲转身往门外走去。
药喝完了,是该谈正事儿的时候了。
景华簪接过绿珠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正襟危坐道:“站住——”
她将尾音拉的长长的,已便于显示自己作为皇后的威仪。
这一点,她是从她的皇祖母身上学来的。
那年她不过十岁的年纪,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她的皇祖母却像是未卜先知似地将她唤到了身边,朝她神秘道:
——簪簪,你记住了,日后你若是当了皇后,切记,无论自己处于何种境地,什么东西都能丢,唯独皇后的威仪丢不得!
——否则,你就拿不住人了!
这么多年,那个安静的午后,耳边的那一句句苍老似梦呓的话语,都像极了一个个一语成谶的预言。
如今,国破家亡,她还犹曾忆起,在皇祖母说完那句话后,她不屑一笑:皇孙女以后是要嫁与祁鹤哥哥做将军夫人的!才不做那劳什子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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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竟都没能遂了人愿——
而她的心,也早就在得知祁鹤被净身的那一刻,碎的四分五裂。
可那太监偏是个头铁的,景华簪的话音落,他的脚步却一下都没停,依旧让门口走去。
绿珠看不过了,景华簪也算是为她弟弟报过一回仇,这会儿身边又只剩了她一个婢女,她不出声也没有法子了。
因此,她抖着胆子吼了一嗓子,“皇后娘娘叫你站住!你是聋了吗!”
绿珠的这一声吼,将景华簪也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绿珠看着柔柔弱弱出了事儿只知道哭的一个人,嗓门竟也能如此之大。
可是,也多亏了绿珠的这一嗓子,那太监这才站住了脚,躬着身子转了回来,“皇后娘娘,奴才得赶紧去给三皇子复命呢——”
“公公着什么急,本宫还有话问你呢。”景华簪强撑着身子,歪靠在锦枕上。
“本宫问你,本宫的两个贴身大宫女,一个名青娥,一个名桑麻,现在人在哪儿?”
“这——”绿衣太监一听,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可这正中了景华簪的下怀,“好!你说不出来,便将你主子叫来!”
“主——主子?”绿衣太监惶恐抬头,不是都说这皇后娘娘素来言辞温和吗!这也不是个言辞温和的主儿啊!
三皇子明令禁止将宫女受刑之事在景华簪跟前说,因此,绿衣太监不敢说半个字。
“奴才的主子不是皇后娘娘您吗——这——大宫女之事,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啊!没有听说啊!——”
“掌嘴!”未等绿衣太监把话说完,景华簪便垂下了眸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