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旦此事被戳破,正处于微势的自己也极有可能被意想不到的方式对待。
毕竟,这些人连她身边的两个的大宫女都敢带走,下一个——很难说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听着帐内人平静的声音,扎那有些不解。
自己身边的宫女被带走了还能这般镇定?这还是那个为了自己宫女中毒之事到处跑着求人的景华簪吗!
一旁的纳真看出了扎那的心思,忙附到他耳际,小声道:“主子,瞧这样子,这皇后娘娘怕是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呢!”
闻言,扎那看着半掩的帐幔,觉得纳真言之有理。
他心里冷笑,不知道倒也好极了!
他没有再往前走,利落转身,几步往墙根处走去,撩袍落座。
阳光透过菱花窗格落在他白皙指节间的宝石戒上,闪出一阵冷光。
他抖了抖前袍,将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两指胳膊顺势搭在了椅扶上。
“娘娘可能还有所不知,那位薛郎中方才找到本王,说那药药性过大,娘娘现在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就不必喝了。”
声线冷冽,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在景华簪听来却是极其的不适。
她原本还对这位三皇子抱有最后一丝期待。
期待着他不让人将药端进来给她喝是真的担心她的安慰。
可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扎那想要弄死她的心思。
不过——她可不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被安排。
她强忍着身上的颤栗,平缓道:“好,既如此,那便请三皇子传薛郎中进来与本宫当面说吧,毕竟,他不说清楚原由,本宫今日给皇上的信笺上也是写不清楚的,清楚了原由,也好给皇上交代。”
景华簪这一据话,可谓是将扎那的心一下子搅得不再平静。
他拨弄着指节间的宝石戒,幽深的眸光往榻边看去。
“您方才说什么?什么信笺?”
闻言,景华簪唇角微扬,看来——要将她置于死地是扎那一人的主意了,这其中没有皇帝的授意。
如此,她便放心了。
其实,她手里根本就没有与皇宫里往来的信笺。
她不过是用了一计,一来让扎那知道她并不是出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二来,也好试探试探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究竟是扎那自己还是皇帝。
既然是扎那一人的主意,那便好说了!
“对,信笺。”景华簪继续沉声道:“皇上要本宫每日晚膳前将当日之事写在信笺上,让信鸽带回宫内。”
景华簪一面说,一面悄悄地瞟着扎那的神色。
看着扎那由方才的一脸淡定转为神色慌张,景华簪的心里便有了谱。
扎那这是将自己的话信以为真了。
景华簪的猜测是对的,因对景华簪的不了解,加之也从未听过景华簪有过什么说谎的经历,扎那听了这番话后,心里头直打鼓。
这还了得?自己本是奉皇帝的命令给皇后护驾,却在半途中自作主张断了她的药,只为给自己的母妃报仇。
这便罢了,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让景华簪日日给宫里飞鸽传信。
一时间,他不敢想象,这汤药一事若是让皇帝知道了,自己又该受到如何惩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