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绕过游廊,却冷不丁在一个拐角处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扯住了衣袖。
绿珠顿住了脚,险些尖叫出声。
那人没有露脸,声音苍老又沙哑,似是一位将死之人。
“转告你们皇后娘娘,今晚子时务必不要睡熟,有人会找她。”
一语罢,松开绿珠的衣袖,消失在了游廊后的一片竹林中。
绿珠怔愣片刻,缓过神后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还好,没有一个人。
方才过于惊吓,以至于她推门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青娥?”
绿珠一进屋,便听得帐内传来一道闷声。
“娘娘,奴婢是绿珠。”绿珠一面说着一面往床榻边走去。
“绿珠?”由于没能按时服药,此时的景华簪已经感到那一呼一吸之间的窒息感又悄然朝自己袭来了。
她缓缓抬手,将帐子拨开些许,“绿珠,青娥呢?怎么样了?”
一句话说完,她的声音已有些许的力不从心。
声线漂浮,没有一点儿重量。
绿珠站在榻前,不敢去看景华簪的眼睛,垂着头抹泪道:“青娥姐姐她——她与桑麻姑姑都被那些侍卫给带走了!”
“什么!”这个消息给了景华簪重重一击。
她没有想到那些侍卫居然敢将人带走——
“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景华簪强撑着坐起身,胸腔内的挤压感让她不得不每呼吸一下都得将脖子高高扬起。
凌乱的发髻,苍白的面容和没有一丝血色的口唇已让她看起来虚弱无比。
“不知道——大抵是前院罢!”绿珠抹泪道:“说是要让她们尝尝水刑的滋味!”
“他们不知道她二人都是我的贴身侍女?”景华簪愕然。
绿珠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可他们说在这宫外,在这个宅院里,他们只听三皇子一个人的!”
听到这里,景华簪不禁在心底嘲讽自己的脑子是有多不开窍!
是啊!这里是宫外,不是宫内,在宫内,皇帝耶律敦巴日还会因顾及这那些前朝大臣们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表面的尊重。
可现在——这可是在宫外。
而同自己随行的唯一一个皇子还是一向视自己为仇敌的阔阔真的儿子!
她千防万防——只顾及了旁的——却将扎那这个近在咫尺的危险给忘却了!
不成——这地儿真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怕视性命不保!
“那位薛郎中呢?”景华簪陡然间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