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耶律岱钦的眸光却仍旧没有离开景华簪的脸。
薄唇掀起一丝冷笑,嗓音也淡漠而疏离,“皇后?年纪都没有我大,她是哪门子的皇后!”
说罢便抬脚往殿内走去。
“欸——二皇子,您怎么能——”青娥从此话中察觉来者不善,反应极快的上前试图将人拦住,却被三丹夫一个眼神瞪得迈不开脚。
耶律岱钦的这句话不仅让青娥感到很是诧异,也让景华簪吃惊不已。
可景华簪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公主,自十二岁往上,景帝便在召见大臣的时候,偶尔让她在一旁看着。
因此,这会儿她虽从耶律岱钦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不怀好意,却仍旧端坐稳妥,面上丝毫没有慌乱之意。
“二皇子,你这是干什么?”景华簪抬眸,脸色阴沉,眸光寒凉,言语间有些微的客气。
“我能干什么?你希望我对你干什么?”耶律岱钦已站到了与景华簪近在咫尺的距离,露出一抹谑笑。
看着景华簪故作镇定的样子,他是发自内心的想笑。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我都站到你跟前了,你居然还能坐的住?”耶律岱钦微微挑眉,看向景华簪的眼眸中全是戏谑。
景华簪的指尖紧紧捏着帕子,冷哼一声,“本宫有什么沉不住气的!就算你不承认,本宫也是你父皇的皇后,是你的母后,难不成,你还能对你的母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景华簪垂下眼眸,不再看耶律岱钦,转而伸手去端案几上的茶盏。
表面平静如水的她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团,指尖发颤,茶盏都端不稳了。
耶律岱钦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再未言语,几步走到右首,撩袍落座,扬声道:“叫祁内官进来伺候。”
祁内官——景华簪的心头咯噔一下,敢情这是成心来恶心她的!
她再也忍不住,重重地搁下茶盏,腾身而起,朝外大喝一声,“慢着!”
随后,一道凌厉的眸光直直地戳在了耶律岱钦那刀刻般的五官上,“耶律岱钦!你不要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苦要这么羞辱别人!”
耶律岱钦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又不紧不慢的将茶盏搁下,掀起眼皮看向景华簪,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我怎么羞辱别人了?祁内官是我钦点的贴身大太监!我给他的俸禄是兰林殿独一份儿的!”
他抬手一指殿外的人,“你问问去,兰林殿的太监,谁有他的俸禄高?我让他进来伺候,是看得起他!怎么就是欺人太甚了!”
“倒是你啊皇后娘娘!”耶律岱钦的眸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直将景华簪看了个遍,“我父皇要是知道你心疼一个太监,你觉得我父皇会如何处置他?”
耶律岱钦一口一个太监,景华簪最是听不得这两个字。
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眸底也漫上一层晶莹。
她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头似堵了一团棉花,“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我要挟你什么了?我不过是叫我的大太监进来伺候,我要挟你什么了?”耶律岱钦一手抵在下颌,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人。
让景华簪流泪,他一向受用的很。
看着耶律岱钦的样子,景华簪知道,这个时候和他来硬的是没有用的。
逼急了,他很有可能如方才所说,向他的父皇进言,污蔑自己和祁鹤的关系。
真到那时候,恐怕祁鹤真的要因自己而死了。
利害关系都想清楚了,景华簪只得缓缓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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