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岱钦一脸懵怔,回神片刻面上还是一片漠然,可心下却是一喜。
长乐殿是贵妃娘娘的寝宫,这么说——景华簪依旧并未受到——
欣喜之余,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手指着门外,蹙眉看向了三丹夫,正色道:“欸?这谁叫他来传的话儿?”
三丹夫大睁着眼睛,“这——难道您不想知道?”
他很是清楚,对于景华簪被立为皇后,耶律岱钦表面没怎么发作,可心里却早就翻了天儿。
因此,他差人日日都悄悄观察着皇帝夜间的动向,只为将景华簪的情况汇报给耶律岱钦。
可他却忽视了前来报信的人连着两天都将此事说的满殿人人皆知——这犯了耶律岱钦的大忌!
一个被幽禁的皇子,总是关注着自己那皇帝老爹夜里去皇后宫里了没有——
这不光听着不好听,也确实不合规矩啊!
这要论起来,往好听了说是关心自己的父皇,往不好听了说那就是觊觎自己的母后啊!
更何况,耶律岱钦与景华簪当初在宫外的事儿早就成为了宫役们私底下的谈资。
这要让自己父皇知道了,自己不又得背上一个罪名!
不是不能汇报,可耶律岱钦希望的是三丹夫别再弄得如此广而告之。
“我知道这个干什么我!”可耶律岱钦一听,瞪着眼睛不乐意的摔了筷,朝着外头连连摆手,“去去去!往后别给我汇报这个!”
本来好好的一件事儿,怎么主子听了就不高兴了呢!——
一时间,三丹夫想不明白,很是发蔫儿。
他耷拉着肩膀,看着耶律岱钦支吾道:“是卑职的错,卑职不该自作主张——您别动怒了,打今儿起,卑职再不差人去看就是了——”
耶律岱钦一听,这哪儿成啊!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便冒了出来。
他掀起眼皮,睨了一眼三丹夫,抖了抖袖子又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一本正经的冷声道:“每日间这么禀报也不是不行,眼下我和大皇子都被幽禁,扎那是个不理政的,我父皇连个帮手都没有,身体又有疾,我确实也很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这新皇后乃是前朝余孽,指不定会不会对我父皇做出什么事儿来,我父皇若是到她宫里去,必须即刻向我禀报!”
“就这么着吧,挺好的!”
闻言,三丹夫又怔愣住了,这脸可变得真够快的!
他彻底的摸不着头脑了。
“禀二皇子,卜公公来了,已经在正殿候着您了!说是皇上有旨意。”
耶律岱钦心头一震,看向门外,“什么旨意?”
“奴才不知道,卜公公什么都没说——”门口的太监战战兢兢道。
“这怎么个事儿?不是要给我下大狱去了吧!”耶律岱钦腾的站起身,看着外头的太监扬声道:“他什么表情啊?可有带了什么人?”
“没——没什么表情——”门外的太监有些不敢说话了,“进了殿门就只喝茶,一句寒暄没有!”
见状,三丹夫上前道:“二皇子,要不,卑职先去瞧瞧?”
耶律岱钦沉思片刻,撩了下袍子抬脚就往外走,“不用,就是下了大狱我也是没谋反!我就不信了,这黑锅还能就这么背在我身上!”
走出几步,又回头将三丹夫拉到跟前,低声道:“我要是真进了宗人府,你就去找我皇叔,他是个公正之人,一定不会看着我枉死!”
三丹夫眼圈一红,无声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