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景华簪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大叫了一声。
她一把扯住了耶律岱钦的袍角,眸中含泪,卑微祈求,“我知道,大景曾经对你们北狄很是苛待,你们恨大景,恨我的父皇,现在我父皇和母后都已经被你们杀了,只剩下了我——”
“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表哥他不姓景,他是无辜之人,他只是迫于无奈被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我求求你——放过他!”景华簪死死咬着唇,苍白的面颊上虽有悲戚,却无半点儿阶下囚的讨好之感。
她不惧自己的死,只是不想因此而连累表哥。
景华簪的话音落,耶律岱钦的眸色比方才更暗了,那似猝了一层寒冰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暗涌的醋意和强烈的醋意。
他俯着身子紧紧的盯视着景华簪那双晶莹的凤眸,似是要即刻将她吞噬。
“景华簪!你就这么在乎他的生死?他对你究竟是有多重要!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为他那个阉人求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景华簪耳鬓间滑落,两指一捏,将她的下颌狠狠抬起一字一句道,语气阴冷瘆人。
这么多天,尽管景华簪已经在心底里接受了祁鹤被阉的事实,可是在听到耶律岱钦说他是阉人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是少年时期就跟随镇国公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景华簪趴在地上,头微微仰着,眉眼间倔强如是,“你就是将他阉无数次,他也还是那个铁骨铮铮的少将军!”
“不像你——只会玩些下作的手段——”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景华簪就有些后悔了。
她明明是在求耶律岱钦放过祁鹤,却还是没能遏制住自己对他的恨意。
耶律岱钦脸色阴沉的可怕,眸底涌上一层充满锐气的复杂情绪。。
他狠狠将景华簪的脸一丢,端端坐好,目光直直的朝外盯视而去,低沉冷冽却又饱含玩味的道:“去,把那阉人给我带上来。”
侍立他身侧的太监应声而去。
须臾,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景华簪转头看去,殿门口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没戴冠,束发也早已散乱了下来凌乱的覆在额面。
“簪簪!——”祁鹤从游廊往殿内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趴在耶律岱钦脚便的景华簪了。
迈进殿内二人对视的那一刻,他很想问她一句‘你没事吧?’——却还是没问出口——
那不是废话吗!眼前情景已经如此明了,怎么可能没有事!
因此,他只一句‘簪簪’二字,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也就只有自己的表哥祁鹤喊自己簪簪了。
霎时间,景华簪鼻子一酸,如鲠在喉。
“表哥——”景华簪怔住了,却还是很快的抬手将自己散乱的发髻抚去。
在祁鹤面前,她一向很是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哪怕是这会儿也不例外。
“你——你受伤了吗簪簪!”祁鹤将景华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到了她脚踝沾了血的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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