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卜臣佑不接,他又将那手往前伸了伸,就快戳到卜臣佑的脸上了。
今日里这一遭,卜臣佑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这道圣旨岂是可以随意宣读的?耶律岱钦他自己不去宣读,让他一个太监去宣读——
这皇上还在那暖阁的榻上躺着呢!还没咽气呢!谁知道往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宣读这道旨意须得是皇上何内阁大臣均在场,可现在就让他有一个总管太监去宣读,多少有点儿扯——
万一经过今日之事,皇上不承认曾经拟过这道圣旨,而改立其他皇子为太子,那自己这会儿去宣读了这道旨意,岂不是落得个伪造圣旨的罪名?
他可是个惜命的!还想多活几日!这码事儿,他可不干!
卜臣佑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皇子,这——这道立太子的圣旨,须得皇上和内阁几位大臣都在场才可以宣读与众,可是现在皇上他病重,您让奴才怎么去——”
“来人,把卜公公押至大殿,若宣读过程殿上有人有异议,就地斩杀!”耶律岱钦将黄表纸往三丹夫手上一递,“你亲去乾銮殿,把此事办妥后回来复命。”
“是!”三丹夫接过黄表纸带人押着卜臣佑走了。
“二皇子,白绫已经送到南苑鹤台了,就等您一声令下。”耶律岱钦一手撩着袍子刚要上銮轿,不远处跑来一个侍卫,气喘吁吁道。
耶律岱钦微微一顿,抬脚往銮轿上迈,“不赐白绫了,先将人看管着,不许人进去伺候!”
报信的侍卫一脸懵怔,挠了挠头,看着銮轿走远才离开。
“啧——这个二皇子的脾气确实古怪的很!”
回了兰林殿,耶律岱钦就往书房走去。
他心里燥的很,每每烦躁,总以写字平心静气。
可刚进了二门,不远处久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
“岱钦,我等你好久了。”
耶律岱钦转头看去,宝勒尔正款步朝自己走来。
看见那张脸,他的心里便愈发烦躁起来,他讨厌宝勒尔整日里的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身边。
可更令人绝望的是,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借口让她不要再来兰林殿了。
她即将是他的福晋,而他自己,已经坐上了太子的位子,又恰逢老皇帝病重,自己可以监国里政了。
这眼看着就是用阿苏占的时候了,又怎能将他的女儿从自己身边推开。
他心底叹了口气,咧嘴一笑,往宝勒尔跟前走去,相当熟捻的牵住了她的手。
“你何时来的?来多久了?怎么也不知道差人去叫我一声儿?自己个儿在这儿逛园子不闷的慌?”
宝勒尔低头扑哧一笑,“岱钦,你如今对我是愈发的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