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荒唐!耶律岱钦在心里如是说。
他眉头紧蹙的垂着头站在榻边,不想去看耶律敦巴日的眼睛,也没有心情去看景华簪一眼。
可余光下,他看到了那双他曾牵过的纤细素手正将他父皇那双苍老的大手紧紧攥着。
二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倾心——
厌恶,恶心,难以遏制的愤怒让他袖管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景华簪,你还真想着做到我的继母了!
“还不赶紧退下!”耶律敦巴日定定的怒视着耶律岱钦。
耶律岱钦缓缓抬起头,咄咄目光先往景华簪脸上斜睨了一眼,继而平静的看向榻上的耶律敦巴日,负手退后一步,冷声开口。
“父皇,您老了,也糊涂了,前朝的公主——”他眸光又朝景华簪睨了一眼,语气带了些许的玩味,“怎配做我们北狄的皇后!”
“您龙体有疾,就该好生将养着才是,这些日子,就让儿臣代您监国理政吧!”
一语说罢,他一扬手,“来人!前朝的华簪公主狐媚惑主,扰的圣上龙体不安,带下去!带到南苑鹤台!赐白绫!”
“是!”
说话间,几个侍卫便疾步进了殿。
“你——你放肆!”耶律敦巴日强忍着胸腔的疼痛,颤颤巍巍抬手指向耶律岱钦,“她已是皇后!你怎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听着刀剑盔甲的碰撞声在身后响起,见情势不妙,景华簪欲起身躲闪,却被耶律岱钦将手腕紧紧扼住。
这一下,他的力道使的极大,她不仅挣脱不开,还被捏的生疼。
“耶律岱钦!你好大的胆子!赶紧放开我!”景华簪另一手用力去扳他的指节,却是白费气力。
“父皇您当真是糊涂了!圣旨未下,她还算不上皇后!”耶律岱钦一面死死扼住景华簪的手腕,一面朝耶律敦巴日喝道,声线冰冷而阴戾,“儿臣是太子,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您将这么一个前朝余孽立为皇后!”
“可是立你为太子的圣旨朕也还未曾——“耶律敦巴日神色痛苦的轰然倒在了榻上,喘着粗气瞪视着耶律岱钦。
耶律岱钦神色淡然,从怀中摸出一张黄表纸,甩手一抖,那张纸哗啦啦展开在耶律敦巴日的眼前。
“父皇,这是您早已拟好的立儿臣为太子的圣旨,儿臣已经拿了来,众大臣已受召进宫,想必这会儿多数都已经到大殿之上了!只待儿臣到前殿去将其宣读!即日起,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说罢,耶律岱钦将景华簪的手一丢,景华簪整个人重重地跌到了早已在身后等候多时的侍卫们脚边。
“皇上——救我!”景华簪哭喊着。
无论如何,她都将这个垂死的老皇帝作为一个复国的突破口,眼看着机会就要到手,却被耶律岱钦就这么给破坏了。
怎么想她都不甘心。
“皇上——”景华簪狠命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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