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看出来了。”阔阔真住了脚,仰头望向惨淡的冬阳,“那王延玉是摆明了要与我作对!你听听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说什么留着我就是祸乱后宫!这是他娘的什么屁话!”
“皇上叫他出去,他还试图在那里支支吾吾!还在试图说服皇上将我处置!景阳宫那贱人马上就是皇后了,而我,将来是要帮扎那争夺皇位的!留着这些个前朝的老杂种,他们本来就向着那贱人,如今又看我如此的不顺眼,将来,于我,于扎那,那就是一块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原来如此。”格根就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您是想劝说皇上将那王延玉撵出朝廷?”
阔阔真眸底漫上一层墨色,抬脚继续往前走,“不,仅仅一个王延玉怎能够?听说——那天麻的解药还真叫二皇子给找着了,这会儿,景阳宫那贱人只怕是已经喝到肚子里了吧!”
“看来,她当皇后的事,我是拦不住了!既如此,我就少不得要想法子肃清她周身的帮手了!”
“您——您不会是要将那些个前朝旧臣一个个都——”格根面色现出一丝惶恐,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竟将手伸到了前朝去。
阔阔真挑眉一笑,“倒也很是不必!若他们肯站到我这边来,我也会考虑留他们一命,毕竟都是人才嘛,往后少不了要用!何必都要处死!”
“是,您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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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是不肯见人?”桑麻绕过游廊,看到了在正殿门前石阶上坐着晒太阳的青娥。
青娥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谁都不见,不过那药,好歹是喝下去了。”
“欸——”桑麻也一同在石阶上坐了下来,眉目忧伤,“公主,前半生荣华,后半生哀苦——”
“是啊,真乃世事无常——”青娥深深吸了一口气,遥望天边,“姑姑,你也是北狄人,为何你就能够如此的纯良,你们二皇子却那般的——凶煞——”
“他将我们祁少将军做成阉人当太监伺候他还不够,还生生将他的两指砍下,如果他是想借此让我们公主伤心,那他真的是没有白费心思。”说话间,青娥的眼眶渐红,又想起了在宫里的往事,想起了那夜逃奔出城,在那个破庙里的分离。
她为大景惋惜,为景华簪和祁鹤惋惜。
青娥说的并没有错,桑麻也觉得耶律岱钦自遇见景华簪之后便做出一件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作为一个没有侍奉过耶律岱钦的婢子,她也不知该如何为青娥解答她的困惑。
她直知道,在北狄的时候,耶律岱钦的性情远没有如今这般的阴郁残酷。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公主——往后这日子艰难着呢!前朝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他们自己的算盘!”青娥苦笑着起身往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