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桩事是办不成了,想着回去就得受罚,他的神色一瞬间低落了下来。
景华簪敏锐的察觉到了索达的担忧之色,讪笑一声,“我能理解,当奴才的嘛,主子交代的事儿办的不好了,回去也不好交差。”
“那日在乾清宫门外,您没将我去面见皇上的事告诉你们贵妃,我就觉得您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我怎么能眼看着您回去受罚呢——”
闻言,索达抬起头,眸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和欣喜,“那您可有法子——”
“当然有,而且,保您不必受罚。”
......
“主子,这几套桌案也要搬到景阳宫去?”格根看着侍人们进进出出的将殿内的器物一件件搬到了院外。
阔阔真从妆奁里挑挑拣拣,拿起一支鎏金穿花步摇给身后的侍女递去,“簪这支。”
而后从铜镜里往后看,“都搬去,那可是一水儿的黄花梨木的,咱们北狄且没有呢,我稀罕的紧。”
“欸?索达还没回来?”
格根收回目光,走到阔阔真跟前,“还没。”
阔阔真蹙眉,殷红的唇角狠狠一撇,“别是被那狐狸精给为难了!”
格根笑了笑,“不会,这事儿,那前朝公主以何理由拒绝?那景阳宫是前朝中宫皇后住的地儿,她一个俘虏住在那儿算怎么回事儿?就应该您去住。”
格根这话说到了阔阔真的心坎里,其实,住哪个宫殿她是无所谓的,可谁让这宫殿是身份的象征——
这次从北狄来,耶律敦巴日身边只有她一个后妃,中原地大物博,美女自然也是少不了。
眼看着已有大臣向耶律敦巴日提开春选秀一事,阔阔真闹心不已,可又不好向耶敦巴日提封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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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乱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率先入住景阳宫。
“你说的对。”阔阔真抚着发髻抿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戾色,“这件事儿,她定然得随咱们摆弄了!”
“皇上起了吗?”索达气喘吁吁的快步上了台阶,一把拉住了正欲往殿内走的小太监。
“我——我不知道——”小太监懵怔回道。
索达一面大口喘着气儿,一面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小公公,劳烦你,赶紧将你们卜公公叫出来,就说我有急事儿寻他。”
小公公应声,疾步往里走去。
“桑麻,你觉得我对着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如何?”景华簪端坐在榻上,呷了口茶看向桑麻。
“婢子觉得,您说的一点儿没错,您的事儿,都该由皇上来钦定,而不是贵妃娘娘。”
景华簪眸光潋滟的朝桑麻看去,“你可是北狄人,其实我知道,最初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是负着监视我一言一行的使命,不过现在我看出来了,你是一心向着我的。”
桑麻接过侍女端进来的药往景华簪跟前递去,“婢子是派来监视您的没错,可婢子是受的二皇子的指使,想来,二皇子他——也是希望婢子一心一意向着您的。”
提到耶律岱钦,景华簪的眸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一碗药喝的干干净净,随手拈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她转头趴在窗台上朝外看。
窗外已是一片金光,久违的日头照映在白茫茫的积雪中,折射出一片刺目的白,衬的院子里的红梅娇艳欲滴。
“我母后最爱红梅——可是她再也看不见了——”景华簪低声呢喃,鼻子一酸,眸中霎时一汪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