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吸吸鼻子,立刻在人行横道上坐起身,去拉厉城渊不断冒血的胳膊,伤口擦伤面积不少,沾染了脏兮兮的泥土,很容易感染。
她憋屈的低吼,“厉城渊,当无名英雄就那么爽,对吗?你伤害我,纵容宴月亮对我一次次言语羞辱,好啊,我恨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为什么,我还要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阮柠,你就厌恶我到,都想自杀了吗?”厉城渊也在气头上。
他揪着她的衣领,将人甩到路边的休息椅,俊脸有点苍白,脚边汇聚了一滩血,居高临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要么,把然然跟囡囡交给我,我会给他们找好后妈,要么……”
“厉城渊,你爱我吗?”
冷不丁一个问句,让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厉大谈判专家,分分钟露出慌乱的深情,眼神频频躲闪。
他死鸭子嘴硬,“阮柠,是你背着我,偷偷生下然然,我为了方便让你来当他们的母亲,但不证明,这跟情爱有关,也不证明,我一定非你不可。”
“那你为什么宁可自己负债,也要替阮家清偿债务?”
“……”
阮柠站起身,抓住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用随身携带的小药箱,先简单处理一下。
她继续,“那你为什么拼着自己的性命,去火场里,救出害死你养父母的仇人?”
嘶!
没有碘伏,酒精消毒的话,的确会疼一些。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滚落。
“疼?”
“嗯。”厉城渊居然露出一副乖巧委屈的模样,不觉得违和,反而很可爱。
阮柠苦涩扯一下嘴角,放柔动作,“我见了Selina,也知道厉蕊蕊的亲生父亲是我爸,更清楚,我母亲为了她的出轨对象,简直丧心病狂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阮柠,你……”男人猛得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很激动。
她抽回手,退后几步,“我累了,要先回去了,记得去医院急诊再去检查一下,小心感染,那就麻烦了。”
话毕,人就去路边打车。
厉城渊追上,“阮柠,你现在这是在关心我?”
“算是。”
“以什么身份?”
表嫂吗?
阮柠抬头,看着雨过后,依旧灰蒙蒙的天空。
她自嘲一笑,“厉城渊,你说这世界操蛋不操蛋?好人不够好,坏人不够坏,即便想要去记恨一辈子,好像都找不到任何立足点一般。”
上了出租车。
后视镜里,男人如松柏般屹立在路边的身影,一点点变的渺小。
回到公寓,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
午饭算不上,都下午了。
晚上还有点早,可天快黑了。
厉城宴穿着宽松的浅灰色居家服,千鸟格的围裙戴着,左手一锅汤,右手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当真温和的,叫人很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