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锦衡也受丹阁邀请前来吃席,被阮嫣儿安排在她身边。
嫣儿笑眼盈盈看师父师娘敬酒,她不时和同桌的玄乐蓝琳等人聊天,相当开心。
而她身边的白锦衡显得有些拘谨,腰背挺得笔直,都不太好意思夹菜。
其他宾客他几乎不认识,尤其大堂就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被安排在相熟的阮姑娘身边的确最合适,但是……
这桌好像都是唐阁主和黎夫人最好的亲朋,白锦衡自认为他不够格坐这儿。
最关键在于,阮姑娘一切如常,可蓝楼主、玄乐长老和那位紫鹊姑娘看他的眼神,实在耐人寻味,叫他看不懂……
鼓起勇气问一声吧,人家又都笑着说“没事没事”,可移开目光没多久便又继续看自己,也同时看看阮姑娘。
就好像他很下饭一样。
“怎么不夹菜?”阮嫣儿扭头,好笑地问白锦衡,“饭菜不合胃口?”
“不不不,不是的!只是……”
白锦衡拨浪鼓摇头,可理由又不好明说,哑口无言。
“别拘谨,放开点。”
阮嫣儿给他夹一筷子鱼肉,微微一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剑使得那般好,一双筷子总难不倒剑痴吧?”
白锦衡俊秀的脸红着,“嗳”了一声,缩了缩脖子低头吃鱼。
一口鱼肉他嚼了许久才咽下,很香,带馥郁的清甜。
醉香楼的鱼有这般鲜美吗?
紫鹊一副又磕到新的了的样子。
他们家丹阁可真好,天天都有cp可以磕。
蓝琳和玄乐也是看好戏的模样。
白锦衡不那么拘谨了,但仍只夹离自己最近的菜。
他懵懵懂懂走神想着,觉得如今自己和阮姑娘应是朋友,似乎随着相处增多,愈发自然熟络,但又隐约和奕道大会时有几分不同了。
好像比朋友更高一点,是因为救命和庇护之恩吗?
还是因为她种种无声坦荡的善意?
白锦衡不甚明白,他无人可倾诉心事,亦无法从他人处得到答案。
他清楚自己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但本能还是告诫自己:这困扰他的问题不适合开诚布公与阮姑娘相诉。
至少在他想明白之前。
白锦衡不自觉看一眼阮嫣儿,发现她托腮久久望向一处,柔和的眼里似有羡慕。
他顺着她视线看去,原来阮姑娘是在看黎夫人给唐阁主斟酒。
她在羡慕。
白锦衡鬼使神差的,突然轻声开口:“阮姑娘今后的如意郎君…定不会差的。会如唐阁主待夫人那般待你。”
同桌的几人动作一顿,齐齐停了筷子竖起耳朵,紫鹊更是抿紧唇——这木头终于要开窍了不成?
阮嫣儿回过头来,惊讶一瞬,挑眉笑道:“哦?何出此言呢?”
“阮姑娘是在下见过的最好的人。”白锦衡认真直视她,一板一眼道,“所以姑娘合该被珍重对待才是。”
蓝琳和玄乐差点笑出声。
并非嘲笑,只是这木头打直球…配上他的好相貌,真的挺有杀伤力的。
可是……原来还没开窍。
阮嫣儿看清白锦衡眼中的真挚——他是当真这么想,而非故意讨人欢心。
她微笑,却久久无言,随后收回目光从容夹菜,意味深长轻笑:“那便借你吉言,但愿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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