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未曦闭眼捂紧胸口，如永夜中捧起最后的火种，识海的寒意与刺痛渐散，她感受到幸福的温度。
她明白了天道试炼的本质——先以美梦诱惑她永远沉溺，等她发现身处幻境后，再重演她过去的惨剧，以彻底摧垮她的心智。
“阿墨，我会战胜过去。”
凶恶刺耳的嘶吼中，黎未曦嗓音虔诚：“然后，我就能与你走到未来，一直一直走下去。”
嘶吼声轻了，她感受到眼前漾起柔光。
黎未曦缓缓睁眼，看到无数光点构成唐墨虚幻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而他抬手对准虫山兽海，时间凝固了，跃起的妖兽停在空中，一切全部定格。
“阿墨……”
黎未曦见他回眸，温柔对自己笑了。
这是玄魂丹的力量，黎未曦铭刻的锚点。
由光构成的唐墨微笑说了什么，听不到声音，但她却从口型读懂。
“我在，没人能再伤害未曦了。”
这是彼此立誓那天，他的许诺。
“阿墨，好好看着未曦。”
她郑重吻上开始散去的光晕，唐墨虚幻的身影消散前最后一刻，鼓励笑着对她招手。
时间重新流淌，凶兽再度袭来。
黎未曦再无任何恐惧，她神情坚毅，抽出金蛇剑指向高处的怀礼三人，盛大的冰莲绽出，将一切击得粉碎。
眼前如灰烬成烟般散去，变成一片广袤的白色世界，而面前多了一团飘浮的金色光团。
黎未曦明白她成功了，而这是试炼的核心——一缕天道意识。
「一个问题，一个解答」
这声音雌雄莫辨，毫无感情。
唐墨提前想了两个问题，他们一人一个。
“如今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如果不再是林轩，是谁？”
黎未曦背得一字不差，良久终于听到回答。
「身份已逆，林轩为弃子，当前气运之子为引发变数之人」
黎未曦细细思索着，之前唐墨告诉她——问这个的用意是提前有所准备，好让他们能避开甚至反制气运之子。
她不懂为何要特意提林轩，听意思像这废物是原来的气运之子一样……
就他，配吗？
不过天道却没说这个引发变数之人具体是谁。
还是让阿墨想吧，他或许有数。
天道意识无喜无悲回答之后，纯白世界开始渐渐有形，染上颜色。
黎未曦看到周围重新变成返魂树顶层的模样，她揉揉额头坐起来，环顾四周。
她身边的唐墨仍在光团中沉眠，没完成试炼，而附近还多了十几个在光团里躺着的人，包括叶璃叶荷。
黎未曦看见唐墨的神情时，心口一紧。
他脸色很差，柳眉拧在一起，仿佛陷入噩梦。
玄魂丹给了她，唐墨只能凭自己走出虚妄的幻境。
黎未曦下意识伸手靠近，想替他揉开紧皱的眉心，却被光团猛地弹开。
阿墨的幻境是什么呢？
想起之前为她挡下危险的虚幻唐墨，她也好想走进他的梦，护他平安离开。
“未曦在这里陪你，阿墨…回来吧。”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