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积蓄,大半都是要留作女儿的嫁妆,还有留给儿子的聘礼。这会儿一带就带走三十两,储秀不由笑了:“哪里就要这么多,这一路上,跟着使者去,又不用花银子吃饭。”
“总要打赏一些,我常常听人说,”苏参的话没有说完,这来往的驿站,还有那些服侍的人,若打赏的银子少了,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储秀见苏参什么都要为自己想清楚,于是笑着摇头:“到时候,我就两个字,没钱,他们还能怎么办。”
苏参先是点头,接着就愣住,储秀已经对苏参道:“好了,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尽管这是储秀第一次出门,但储秀并没有那么担心,路上所遇到的,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那人已经走了出来,见到苏参和储秀夫妻在那说话,他上前又行一礼,也就告辞。
“看来,表妹在宫中,很得敬重。”储秀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在宫中,蔡玉芬要付出了多少,才能得到皇后的重视,才能得到这些人的敬重。
想来,那些也很艰难,也有许多苦痛,但蔡玉芬不会在信中说出来。
蔡母已经晓得储秀要跟着这人上京,于是念叨着要给蔡玉芬带上许多东西,要不是苏参在那说,入宫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她老人家只怕要带上一车的东西。
“她也真是,怎么只让你去,不让我去。”蔡母在那叹气说着,储秀也觉得有些疑惑,既然跟着使者前去,那蔡母当然也能跟着去,为何却只让自己上京,但储秀还是在那安慰着蔡母:“姑妈,我想,定是她有许多事情要说。”
“是啊,我也晓得,你足智多谋,能帮上她,而我,已经老了。”蔡母感慨地说着,对女儿的思念是怎么都阻挡不了的,但蔡母也晓得,除非女儿到了出宫那一日,不然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毕竟女官比不得朝廷官员,哪里能轻易出来呢?
这一夜,储秀都没有睡,除了收拾东西,还要安排家里的事情,女儿已经很会安排家里的事儿了,但储秀总要叮嘱一番。
“娘,表姑让您去京城,若遇到了什么事儿,娘,”女儿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储秀看向女儿,自从那次之后,储秀和女儿之间仿佛就有了一层看不到的隔阂,而现在,女儿的眼中带着关切,储秀伸手抚摸女儿的脸,接着储秀轻声道:“不用担心。”
“娘,那个地方,不一样。”女儿紧紧地抓住储秀的袖子,接近最高的权力,当然也会被最高的权力灼伤,女儿选择糊涂地过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储秀看着女儿的双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娘!”女儿很小声地叫着,声音也带着几分破碎:“娘,我只想,好好地,平静地把这一辈子都过了。”
那些争权夺利,那些荣耀,离自己远些,再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