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一双眼灿若晨星,正在看着文山先生,文山先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心头,但文山先生忍住了,对储秀道:“这位小娘子,请问,哪里不对呢。”
“夫子曾说,有教无类。”储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文山先生已经笑了:“是,夫子曾这样说过,但夫子也不是白教,他的束修,是要三十根肉干。”
“然也,但夫子的弟子之中,有颜回这样的人,也有子贡这样的人,颜回穷得无立锥之地,依旧被夫子称赞贤良,我想当日,子贡这样的人,必定会给颜回看书。”储秀笑吟吟地说着。
文山先生的眉微微皱起,储秀已经继续道:“既然先贤如此,我等后辈,自当学先贤一样,自己的书,不该珍藏密敛,等着有缘人,而是若有人感兴趣了,就请这人来自家翻阅书籍,好让这些人都晓得,先贤们都说了些什么,也好教化民众。”
储秀的话说完了,文山先生顿时有些狼狈,接着文山先生就道:“可是,那些书,也是费了……”
“费了无数钱钞买回来的。”储秀打断文山先生的话,接着储秀就道:“可若是这样珍藏,不过是让那些蠹虫吃空了书,请问到了那个时候,这买书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夸耀一句,家中藏书甚多。”
文山先生看着储秀,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储秀已经又笑了:“方才那位学子所问,是因为他曾想去某个藏书阁看书,却被对方以不够上阁为理由回绝了。自然,那是那户人家寻觅到的书,珍藏自不为怪,但既然收集天下书,却不愿意让天下学子翻阅,所求的,难道只是得到这么一句夸赞。”
“储师妹说得是!”有人已经高声说了,说完,这人还对文山先生道:“先生方才所言,确实很对,但这会儿我听储师妹所言,觉得储师妹所言,也很正确。若只是汗牛充栋,图一句别人夸赞,此家藏书甚多,岂不白白辜负了这些书。”
这一句就引起多少人的议论,文山先生看着储秀,看着她在人群之中,露出那有些得意的笑,不由对山长道:“此人是谁?”
“此人是储教习的千金,他们夫妻,唯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在书院长大,那些学生们上学时候,她常常在外头偷听,偏生十分聪明,又擅长论道,我们这书院之中的人,都说不过她。”山长说完,就皱了皱眉:“可惜是个女子。”
是个女子,那就算有惊天的才华,也不能为朝廷所用。文山先生点了点头,此时下面的议论声稍微停了,山长也就继续让人来和文山先生论道。储秀这次倒没有再说话,但她的那双眼中,却不时闪出笑,看来,文山先生心中暗忖,自己的有些说法,储秀并不相信。
可是是个女子,当论道结束,山长带着储秀过来,和文山先生说话时候,文山先生难免也掠过这样的想法。
“若先生不嫌弃,就请去我家用晚饭,我爹娘啊,最喜欢这样学问好的人来家里用饭了。”储秀的话让文山先生笑了:“令尊令堂有你这样聪慧的女儿,只怕是别人的学问,都入不了眼。”
“我不过略通一些文墨。”储秀的话让文山先生笑了,分明,她眼中还闪过了一丝骄傲。
“就是,储姐姐比男子的学问强多了。”说着蔡玉芬长叹一声:“只可惜,女子不能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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