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受到多少教训呢。”婉宁叹了口气,古人尚且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人说过,匹夫之怒,溅血三尺。
既然是人,哪里就真以为他们无知无识,任由人摆布?都让人活不下去了,也就不要怪别人会这样做。
夏果似懂未懂地点头,婉宁已经笑了:“罢了,也不去说她,以后啊,你们若要发家,可要晓得,这对人,还是要留一分余地。”
“可是二奶奶说的是,斩草要除根。”夏果说出的话让婉宁又笑了:“这倒确实是二奶奶能说出来的话。”
接着婉宁就道:“但是,哪里能杀得干净这么多人呢?秦律最冷酷,秦却只是二世而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也是圣天子所说。”
是这样的吗?夏果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婉宁,婉宁面上带着一丝笑,像王管家这样的人,自然是极少的,但谁能晓得,什么时候,就是这极少的人,要了命呢?
把王管家的妻儿的灵柩运回京城,这是张青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做出的决定,安葬好了王管家的妻儿,也能让他的怨气消掉一部分。
车子已经停下,婉宁还没下车就听到希声的声音。“爹爹,我就和你说,娘很快就回来了。”还有张青竹耐心地说话。
婉宁掀起帘子,看着站在下面的张青竹,还有他身边的希声,婉宁对希声摇头:“你又不乖了,这么晚也不肯睡。”
“我想娘呢。”希声已经扑过来,婉宁急忙跳下车,伸手把女儿抱起,又去扶住一边的丈夫:“你腿不疼了,怎么站在这外面。”
“我这些日子腿要好些了,所以就能跟着希儿站在这里。”张青竹说着伸手捏一下女儿的脸:“你啊,最是调皮。”
希声又嘻嘻地笑了一声,搂住婉宁的脖子不说话,夏果跟在婉宁身后,这样的平静悠然,似乎只有在婉宁这里才能见到,至于陈觉蓉那边,就算陈觉蓉最得意的时候,夏果有时候都会有些害怕,害怕什么时候,一点小事引起陈觉蓉的不满,进而就被陈觉蓉骂上几句。
“娘,爹爹说,等过几日,他就闲下来了。”希声搂着婉宁的脖子,眼睛在那眨巴着,婉宁捏一下女儿的脸:“等你爹爹闲下来了,你呢,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娘,我才不会有坏主意呢。”希声说了一句,才又悄悄地说:“我啊,就想让爹爹带我去玩。”
“你啊,又在哄孩子。”婉宁把希声放在地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方才在陈觉蓉那边,可是连口茶都没有喝酒回来了。
“我怎么哄她了?”张青竹反问,婉宁眼中含笑,但说出的话却很实在。“很快就要立太子妃了,也许还有别的事儿,你会忙得不得了,哪里还能带着孩子去玩。”
是,会忙得不得了,张青竹笑了笑,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年方十六的少女,端庄秀丽。至于东宫现在那些妃妾的想法,无人在意,这就是天家。